這一驚,非同小可,柳眉猛地抽出了手,強壓驚恐,看著手中的火焰。尋根溯源,她掐斷了心中對死亡的恐懼、愛而不得的失落,這些悲觀消極的情緒,正是裂魂瘋長的餌料,此時的裂魂已經生長到可以由內而外影響她的體表。不能再讓這個男人影響她的情緒了!
凌夜睜眼醒來,一瞬間看到了她抽走的手,略有些尷尬的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的傷很重。”
許久,才等來柳眉一句疑問:“你是怎麼跟到這裡來的?”
凌夜張了張嘴道:“訊息……”
柳眉沉聲道:“我御風而行,只片刻停歇,試問天下間有幾人跟得上?凌府的鴉靈只怕也並沒有這等神通吧。”
凌夜:“……”
柳眉驀然起身,冷聲道:“不要再跟著我了。我……不想再見你。”
凌夜:“……!”
凌夜呆愣在原地,怔怔的看著柳眉走遠,心中泛起陣陣酸楚。刻薄的劍靈祖宗們,從醒來就開始揶揄嘲諷,此刻竟然乖乖的都閉了嘴。直到凌夜遠遠跟了上去,嘲諷才再次開啟。
熙熙攘攘的人群,柳眉腳步虛浮的融入其中。抬眸間,只覺得日光明晃晃的刺眼,她舉袖遮擋,卻被一個匆匆而過的行人猛地一撞,趔趄著摔倒。
柳眉一懵,緊接著暗嘲道,血脈覺醒,這具軀殼已經接近不死之身,原來也會有站不起來的時候。
柳眉抬眼看著熟悉的街道,從大風樓下山後,與凌夜分別,就是在這裡,與蘇兄重遇。
“你這人怎麼走路的!”
“把人姑娘撞成這樣!”
見柳眉倒地不起,熱心的人群立即圍了上來。
“姑娘,你沒事吧!”
那個撞人的小夥子滿臉通紅的退了回來,伸手去扶地上的人,卻被一道人影瞬間擋在了跟前。
凌夜擋住了那隻手,率先握住了柳眉的手腕。
“啪!”
那隻手被柳眉一掌打掉。
凌夜愣在原地,看著柳眉吃力的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出人群。
遠離了人群,柳眉才敢捂住手腕,被他觸碰的地方,再次燃起黑色的火焰。她竭力壓制著情緒,御風回了風花臺。
空蕩蕩的木屋,風鈴在脆響。她卸下心防,頹然倒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無力的任由裂魂瘋長。黑色的火焰瀰漫在體表,針刺般的疼痛從心臟蔓延,隨著血液流淌到身體各處,遍地開花。
“我不會死的,我不能死。”
黑暗中,她一遍遍告訴自己。我死了,心蓮會枯萎,蘇兄的魔氣還沒去除,我不能死。
“宴哥哥,柳姐姐不會出事吧。”小茹坐在地上,滿目擔憂的看著昏睡的柳眉。
“沒事的。”嬴宴山安慰著,看向柳眉,他忐忑的神色更像是安慰自己,低聲的敘說也更像是喃喃自語:“她昏睡後,更平靜了,不是嗎?”
小茹點了點頭,說:“是的。只要她內心平靜,裂魂也就平靜了是嗎?”
“是的。”嬴宴山說著,再度施展目空術,裂魂的確靜止了,但是已經爬滿了半顆心臟。失去了心蓮,你比蘇慕白更危險,知道嗎?
右手結印,彈指間,一個昏睡術落在了柳眉身上。
“宴哥哥,我們是不能插手的。”小茹有些驚慌的對嬴宴山擺著小手。
嬴宴山對小茹淡淡的笑了笑,說:“小茹,你不要插手。”
“那你……”她還要再說什麼,嬴宴山平淡卻堅定的笑容,制止了她。他已經決定要出手了。
嬴宴山道:“在傷好之前,就讓她沉睡在美夢裡吧。”
南海上最近不太平,海妖肆虐,每天都有漁人葬身妖腹。南海姬族派出降妖的弟子,雖然斬殺了幾隻海妖,但是海妖越來越龐大的數目,讓駐守此地的唯一仙門,也無能為力。
姬詠桑向近處的幾個玄門發出了求助,可是等了三日,也沒等到就援兵。她左右徘徊,難以決定要不要登一趟風花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