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的神色有些黯淡下去,又道:“也許這樣違背了天道,所以人與妖結合,都沒有好結果。龍族雖封為神族,非人族類,皆為妖,追本溯源,也不過是異常強大的妖族。”
小茹說著,指了指窗臺上。
凌夜朝窗臺看去,那裡,一碗龍血浸泡著的夢蘭花,花上紅斑點點,像極了瀟湘血淚。
小茹道:“柳姐姐不該如此執念。她要救的,是個修道之人,就算她日日用龍血淨化,夢蘭花黑色褪盡,也是血色,絕不會變成它該有的模樣。只有最純淨的無色之花,才不會影響甦醒之人的心性。”
她看向凌夜,道:“凌先生,你能勸勸她嗎?”
凌夜輕輕搖頭,佇立無語。
小茹無奈的離開。一首心曲,如空谷幽泉,潺潺響起。她回首望去,凌夜依然佇立在一架紫藤花下,落英如雨,沾染他一身玄衣,伴著清甜的幽香,像一場美到心碎的夢境。
小茹忽而落下淚來,這心曲婉轉憂傷,令人心碎。
柳眉睜開眼,嬴宴山就湊了上來,問:“主人,你還難受嗎?”
說話間,已經一躍上了床,跪坐在床邊上,湊過她面前,認真道:“不如我來幫你!不就是虎嗅薔薇的綺念,我可是很擅長的!”
柳眉似懂非懂,但直覺不妙,不由面上一緊道:“不必。”又問:“凌先生呢?”
嬴宴山:“已經走了。還是我來幫你吧,不會損你一絲一毫。”
柳眉越發覺得不妙,只得垂眸,不去看他。
嬴宴山說:“一天一夜了,主人,你何須這樣隱忍?”
說罷,他爬過來,將臉湊到柳眉低垂的眸下,一雙鳳目對她含笑拋著媚眼。
柳眉心神一陣盪漾,立即閉上雙眼。
嬴宴山心知他得逞了,舉袖為她擦汗,卻不料一道金光,將他飛彈開去。
“神印?”他驚呼著,在床上滾了兩滾,側過身來,撐起長長的胳膊,托腮,委屈的噘嘴道:“主人!”
柳眉立即問:“火兒,沒事吧?”
嬴宴山有些氣惱道:“神印反彈還真疼。不過沒事。”又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主人如此難受。”卻再不敢擅自上前。
柳眉道:“身心感覺苦痛的時候,正是需要修行的時候。”
嬴宴山黑亮的眼睛,看向柳眉,乖巧的坐在一旁,道:“主人,你修行,為什麼要這樣壓抑自己?我不明白。”
柳眉道:“神力的修行我似乎沒什麼天分,修的是仍然是玄門道法,需要修身持戒。戒淫邪,戒殺念,戒情動,此三戒,是修行的根基。
嬴宴山與她相對而坐,道:“那是凡人修仙。我們生而不凡,龍族更是天地四聖獸之首,生而高貴,何必學人族,修什麼仙,持什麼戒。”
柳眉搖了搖頭,道:“凡人有句話,叫‘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一個人的德行配不上他的地位,就將招致災禍。在我這還有另一番解釋,但凡強大的力量,都需要持有者有強大的意志、嚴格的自律,此為力量持有者的德,如此才能使力量不濫用、不錯用。否則,將造成嚴重的後果,這也是我修身持戒的原因。”
嬴宴山眨了眨眼睛,道:“我還是不太明白。”
柳眉淡笑頷首,道:“也許對你來說,不太容易明白。以後慢慢會懂的。我是犯過大錯的有罪之身,也許以後還會違逆天意,一意孤行。只是希望以後,不必要的錯,一個都不再犯。”
“我懂。”
一個女聲,一襲白影。白芙現身,款步走了進來。
白芙道:“你說得對。可達不到,終究是虛妄,反而把自己變成一個不倫不類的四不像。”
她道:“我也曾結識一個修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