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覆手,將翹首等待的小龜收入了乾坤戒中。目光又看向詡非劍,立即有熟悉的聲音大喊:“能不能不要老把劍藏筋脈裡,偶爾也讓我們透透氣。我……”
話沒說完,劍已經收入了經脈。
不顧一切痛楚,凌夜艱難的抬起了腳,一步,一步,踏上詡非劍。強忍劇烈的痛楚,調動氣海,法力艱澀的在體內執行,時不時被亂流衝散,平日裡頃刻觸發的御劍,都變得如此艱難。
一次,兩次,三次……噗噗噗,他聽到體內的聲音,內臟在強行調動法力時一點點破碎,他仍然堅持著,試了數次,詡非終於動了。帶著一身濃黑血霧,他飛快的向大風樓。
一收御劍,他砰的一聲跌落在地,踉蹌的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石階下奔去。
一進入地下石殿,餘光就看見真仙在室內等著他。
真仙早就感知到了他的氣息,目光早已等在他現身的地方。此刻一見,只見凌夜滿身血腥,汗水混著血霧,凝結成血色的水珠,從他的頭髮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掉,他除了眼睛,無一處不被血染紅。
凌夜蹣跚而又急促的前行幾步,心念一動,一顆雪白的珠子從懷中取出,珠子中蘊含的能量,偶有一絲流瀉,便使得珠身五尺之內,皆能感覺到風暴將至的莫大威壓,整個室內,都能聽到風嘶聲。
須彌子仙人玩笑道:“若你將此珠融入自己金丹,修為會大幅提升也未可知哦!”
凌夜面色沒有一絲觸動,堅定而平靜的說:“請前輩遵守承諾。”
須彌子笑意一斂,道:“沒意思,跟我那徒兒一樣沒意思。”說罷,他一抬手,大風珠從凌夜手中緩緩飛起,進入了獸魂陣。
一瞬間,陣中光芒大作,所有兇獸的法寶都鮮活閃耀起來。陣法,啟動了。須彌子微微吁了一口氣。總算趕上了。
凌夜更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而後,他強忍劇痛,拼著最後的力氣,踉蹌著快步來到了柳眉所在的石床邊。渾身因為劇痛已經溼透了衣衫,他躬身,定定的看著柳眉,血色的汗水如雨,一滴滴從頭髮,臉頰,睫毛滑落,打在她的臉上。
他就這麼怔怔的看著她,一動不動,彷彿在做最後的告別。忽然間,仰面倒下。
此刻,千里之外的凌戈,心頭一陣刺痛,立即皺緊了眉頭。
這些天,他已經竭力在打探訊息。大哥救柳眉一去不返,蘇慕白倒是有了蹤跡,柳眉也沒了訊息,難道只有蘇慕白逃出來了?
凌戈按住了剛才刺痛的心口,擰緊了眉頭。他與大哥之間,有一種奇妙的聯絡,每每大哥出事,他都能有所感知,這些天,他心口頻繁刺痛,可至少這種感知還在,就表示大哥還活著。剛才那一下刺痛之後,這種感覺變得似有似無。
“家主!”
一個聲音在黑暗中傳來,是凌府最隱秘的護衛。他們現身出馬,必定關係的都是大事。
“何事?”
凌戈不動聲色的鬆開了按在心頭的手,目不斜視的發問。
黑暗中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家主吩咐調查的洞庭精怪之事,有眉目了。”
“哦,”凌戈終於抬頭,看向屋脊,一邊揮手示意,一邊道:“竟然勞動你來彙報,想必干係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