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雲軒道:“冰崖護法雖然靈魂力強大,法力卻……一旦琉璃界露出了破綻,鬥法他……”
赫連鐵風肯定道:“鬥法他的確沒有勝算。”
雲軒扭頭道:“可對方之前吃了你一記射天狼啊!”
赫連鐵風神色複雜的凝視著凌夜,緩緩才道:“有的人,就算只剩一口氣,也能發揮出最強的力量。這才是最強的戰士。”
“哦。”雲軒也看了看琉璃界內的凌夜,又看了看冰崖,冰崖已經面上佈滿汗珠,他極少修煉體能,全靠靈魂力支撐,眼下身體幾乎到了極限。想了想,道:“冰崖護法,要不要撤了琉璃界壁,我們幫你?”
卻在這時,一串串碎裂的脆響,看不見的界壁多出碎裂,界壁下的熔爐也黯淡冷卻。
冰崖迅速收了熔爐、以免被繼續吞噬。琉璃界消失,周圍又恢復了正常的空間。冰崖迅速閃身退出了戰場,在一旁喘息起來。
凌夜落地後,黑色空間卻仍在蔓延,周身可怕的氣流湧動,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一聲一聲穿透肺腑,震懾人心。他緊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血依然從指縫中漏了出來。
“喂!”雲軒大喊:“這傢伙是失控了嗎?你聽他的吼聲,像是發瘋的野獸。”
“我去試試。”
赫連鐵風說著,凝出了一支普通的火靈劍,箭尖對準了凌夜的後心。
“不要!”
冰崖一聲大喊,卻為時已晚。火靈箭閃電般疾馳而去,卻在距離凌夜後心數寸的地方,陡然熄滅,然後一聲地動山搖的嘶吼,黑洞空間爆炸般膨脹,轟然巨響,狂暴的氣浪帶著霸道的劍氣席捲八方,無數看不見的琉璃碎片如飛刀般彈射出來。
完全沒有躲閃的空間。雲軒立即使出了法盾,赫連鐵風頃刻間凝出了靈力甲冑,冰崖也用剩餘的靈力凝出了靈盾。然而,法盾和靈盾根本不堪如此爆烈的攻擊,頃刻被瓦解重創。
赫連鐵風艱難的移步到冰崖和雲軒身邊,背過身去將兩人護在他魁梧的身軀下,任憑劍氣一次次洞穿他的靈甲,比凡人強健百倍的筋骨也難以抵擋這穿透靈甲後削弱的劍氣,他咬牙又一次次重新凝出新的甲冑。
劍風刀雨終於停歇,赫連鐵風的靈力也幾乎耗盡。他看了一眼凌夜,已經跪伏在地,難以直立。他稍稍鬆了一口氣,軀體已經抽空麻木,還好,總算躲過一劫。卻在這時,古窟震搖,落石紛紛,有一塊巨石轟然墜落,好巧不巧的就落點就在他背上。
赫連鐵風麻木的手腳無法動彈,軀幹下的兩人已經重傷不支,他狠狠一咬牙,硬生生的用肉體承受了千鈞巨石砸在後背。一口鮮血猛地噴灑在地,巨石下,他的視線迅速模糊,終於陷入了黑暗。
震動過後,一襲藍色衣裙的女子,緩緩步入這片落石遍地的廢墟。她眉心一縷花鈿,紅顏似盛開的彼岸花,來的,正是夏露。
夏露徑自來到了凌夜跟前,俯下身,伸出纖纖玉指,撫摸上了凌夜滿是血痕的臉,這個男子,似乎比剛才逃走的那個更加美味,而且他此刻陷入了沉眠,正是難得的好時機。夏露笑著感嘆,今天是什麼好日子。然後,她立即感應到跪坐沉眠的男子解開了沉眠,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凌夜睜開了眼睛,世界卻是黑暗的。他的眼睛再次失去了光明,過度使用重瞳的後果,不僅會失去重瞳之力,甚至會失去光明,每一處經脈都會短暫的枯竭無力、身體難以動彈。
夏露察覺到了他的情況,一聲嗤笑,再次靠近了來,取出一方帕子伸出手擦盡了他臉上的血跡,驚歎道:“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你比那蘇慕白還要俊美,失聰的眸子、茫然的眼神,也讓姐姐我好生憐愛。不如……”
夏露說著,一勾手指,托住了他的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