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院牆上,白狐著了魔一般,怔怔的看向裡面涼亭。
一個男子靜靜的側坐在那裡,一身鮮亮紅衣旖旎的拖曳在地,明豔得好比最絢爛的彼岸花,一頭烏亮的長髮披散下來,像最柔情的夜空,瑩白修長的手指散漫撩撥著琴絃,那聲音和姿態比美酒更加醉人,最是他挑眉淡掃過來的那一眼,重瞳流轉、綠光幽幽,令萬物失色、時間靜止。
莫不是神仙吧!它就那樣窒息一般,歪著腦袋呆呆的立在牆頭,看著那個神仙一般的人物。
“在那裡!在牆頭上!”
粗暴的喊聲打破了夢幻般的仙境。白狐回頭一看,一群道人已經執劍追了上來。它再次縱身一躍,跳到了院內,撩起小爪子飛奔到了靜坐的男子身側,一埋頭,鑽入了那襲紅衣的前擺下。
幾聲沉重的落地聲,幾個道人都躍過牆頭,落在了院中。
“喂!你看到一隻白狐沒有?”一個道人粗聲問。
凌夜頭也未抬,繼續閒散的撩撥著箜篌上的絲絃。
“喂!跟你說話呢,聾了?”
揉斷最後一個餘音,凌夜收回手。卻依然不理不睬,將手伸向一側小茶爐上的茶壺,慢悠悠的斟了一盞茶。
“怕不是個聾子?”
為首的一個道人一揮劍,大喝一聲:“我們自己搜!”一群人抬起腳就要搜尋起來。
剎那間寒氣一凜,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你……你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為首的道人牙齒哆嗦著顫聲問。
凌夜端起茶盞,杯中茶化作一團濃霧,緩緩升騰,又在高處凝集,化作一排排銳利的冰針。只是緩緩的抬了抬手,僵立在周圍的幾人立即腿抖如篩糠,竭盡全力卻邁不出半步。指尖微動,冰針箭一般飛射出去,針針洞穿來人心臟,又破體而出,凌空化為一絲水霧。
幾人渾身一顫,恢復了行動力,但是巨大的死亡恐懼瀰漫全身,使得他們放棄了爭扎。
凌夜再次倒了一杯茶,一邊飲茶,一邊雲淡風輕的說:“滾。”
輕輕一個字,卻讓這群人恐懼得如同腿灌了鉛。
“不滾,難道要我給你們收屍?”
話音一落,威壓一下子消失,幾人立即飛也似的跳出了院牆,消失不見了。
一隻白狐乖巧的從紅衣裡鑽了出來,走到凌夜懷中,蹭了蹭,露出笑顏。卻被凌夜拎住脖子一把揪了起來。
“放開!”那白狐竟然口吐人言。
凌夜一眯眼,將那狐狸提近些看了看。
“你……不準看,我可是女孩子!”白狐縮著四條小短腿護住肚皮說。
凌夜一揮手扔到一邊,白狐穩穩的落地,幻化成一個美麗的少女。少女湊上前,笑著說:“謝謝你救了我。你真好看。我們狐族自負美貌,你卻比我們狐族最美的美人都好看。”
“走。”凌夜只平靜的說了一個字。
“你這人怎麼這樣,人雖好看,脾氣也太差了。”那姑娘說著,嘟嘴賭氣似的坐在了茶案對面,說:“我叫晶晶,是蒼莽山狐族。你叫什麼名字,他日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
晶晶雖說著話,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凌夜看,從頭髮看到眉眼,再看到嘴巴,又看到脖子下露出的一小片肌膚。然後托腮看著凌夜的臉,滿眼星星等待他的回答。卻等來凌夜一揮衣袖,一陣風,將她丟出了院牆。
煉丹房內,蘇慕白靜靜地看著煉丹的柳眉。腦中不斷浮現昨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