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元念正在夫憫監督下練習射箭。
那天夫憫提到的法子就是閉目持劍。眼睛一旦閉上,更容易專注,不被外界干擾。但若想一擊即中,還必須耳聞八方。因此,夫憫就想到了以箭修劍。
此刻,元唸的雙眼被遮了起來。手裡握著一把長弓,身後的箭筒中裝滿了箭。
夫憫彈指一揮,遠處就有一個像是飛鳥的東西在飛旋著。
元念耳朵動了動,立刻搭箭上弓射了出去。
片刻後未聽得什麼動靜,元念禁不住道:“師叔,如何?”
“還是差了一點。念兒不要著急,你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我們再試一下!”
夫憫說完又放出了一個“獵物”。
元念這次沒有急於出手,而是憑著耳力辨認了好久,然後才把箭射出。
“快看!念兒,你射中了。”
元念摘掉這在眼前的絲錦,果然見那“獵物”身中長箭,徑直落下去了。也禁不住一陣歡呼。
這時,嬰啟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元念,師尊要你過去。”
元念很是不情願的嘀咕道:“關鍵時候過來搗亂,師尊真是掃興。”
夫憫立刻責怪他道:“念兒,不得對師尊無禮。”
“是,師叔,念兒知錯。”
然後元念就跟著嬰啟去了。
半路上,元念突然反應過來:該不會是“大魔王”已經察覺到什麼了吧,又或者鈺夫人告訴“大魔王”其實就是他在背後作怪。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加之嬰啟並沒有帶元念回臨淵閣,而是繞去了臨淵閣後面的一片竹林中,這就更加讓元念揣測紛紛了:這“大魔王”躲來這裡,莫不是真的要避開鈺夫人悄悄處置我吧。
“嬰啟,師尊找我來所為何事?”
論理元念應該尊稱仙童嬰啟為“師叔”,但嬰啟到底與他們這些尋常弟子不同,他雖身在劍臺卻從不練劍,好像只為侍奉在御疆仙翁左右。
而且雖小小年紀,卻從來不苟言笑,唯一會做的就是領命辦事。所以劍臺弟子都慣於把他當作御疆仙翁的侍從,元念也隨大家叫他一聲“嬰啟”或者“啟兒”。
元念想從嬰啟這探探虛實,嬰啟卻並不打算為他解疑答惑,仍舊在前邊疾步走著,半晌才道:“你去了自然知道。”
“哎,你……明明還只是個孩子,卻已經如此刻板,簡直無藥可救。”
雖然元念是小聲嘀咕著說出的,但嬰啟可以聽清楚,他只是冷冷的回頭看一眼元念,並未多說什麼。
終於來到御疆仙翁面前,他正席地而坐,靠在一個石桌旁飲酒,雖然只有他自己,但石桌上卻放著兩個酒盞。
先是嬰啟走上前道:“師父,元念來了。”
一邊向御疆仙翁稟報著,一邊拿起桌上的酒壺為他斟酒。顯然嬰啟已經做慣了這些。
御疆仙翁抬頭朝嬰啟身後看了一眼。
“念兒,你來了!躲那麼遠做什麼,師尊又不能吃了你。”
元念見御疆仙翁的樣子不像是要興師問罪,就放下心舉步向前,心裡卻忍不住嘀咕道:你可是“大魔王”,有什麼做不到的。
御疆仙翁又扭頭對著身後的嬰啟道:“啟兒,把酒壺給元唸吧,讓他給為師斟酒。”
元念以為御疆仙翁是在讓他陪著一起喝酒,於是痛痛快快的走過去要接過酒壺,但嬰啟似乎並不願放手,這酒壺彷彿是他的一個寶貝般被他緊緊摟在懷裡,僵持了片刻才肯遞給元念。
元念聞著酒香,一時心癢難耐,於是匆匆坐下,欲要暢飲幾杯。
御疆仙翁卻斜睨他一眼,伸手用玉笛拍了元唸的後背道:“誰讓你坐的,給我規矩著點,一點兒也沒有離兒的樣子。”
元念沒好氣的瞥他一眼,然後十分不情願的由坐改為跪坐,暗自罵道:你自己這個樣子還好意思說別人沒規矩,簡直過分,但是為了這口酒,本公子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