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念一夜未歸,玉什婆婆很是擔心。
第二天一早,她就開始和白蓉芷四處尋找元唸的蹤跡。千辛萬苦的,終於讓她在華生這裡找到了他。
玉什婆婆趕來的時候,正聽到元念和華生各自傾吐心事,她也想知道元念心裡是怎樣想她的。
於是就坐在外頭,一邊歇腳,一邊聽了那些心裡話,最後自己竟忍不住落淚了。
“婆婆,終究只是婆婆。母親,才是母親。”
她反覆的念著這一句。
玉什婆婆沒想到自己和元念這些年,竟換來他這樣一句,她感到心涼。只因隔了這一重身份,她的那些管教在元念心裡是結了怨氣的。
但又暗下決心,無論元念如何想她,她都不能放任元念不管。比如元念本就容易心痛,飲酒後只會加劇這一症狀,她就不能不出手壓制他。
後來玉什婆婆進來,看到熟睡中的元念眼角仍掛著淚,又是一陣傷心,就伸手為他擦了,然後默不作聲的守在邊上。
直到快天黑了,元念仍沒有醒來,玉什婆婆就不顧阻攔的拖起元念往回走。她本就力弱,御風而行很艱難,再拖上元念就更加不可能了。
那麼深的夜,那麼長的路,她帶著酒醉的元念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元念現在回想起來,對這些只有依稀的印象,但就是這點零零散散的記憶已讓他心生後怕了,他不敢出去見玉什婆婆。
他心裡清楚,她現在一定等在那裡。
於是就不管不顧的又躺下去了,想著能拖延一刻也是好的。
沒過多久,白蓉芷又進來了,道:“你怎麼還躺在這裡,婆婆已經等你好久了。”
元念被她從床上拖了起來,有些不情不願,道:“你放手,我自己會走。”
說著,還手捂著胸口,臉上現出點痛楚的神色。
白蓉芷取笑他道:“現在疼得有點早吧,等會兒到了婆婆面前,你這樣子或許能讓她心軟。”
元念不去理會她,大步向前走去。
到玉什婆婆近前,果然與他想的一樣,她正在木椅上端坐著,手邊擺放著那條曾讓他無數次嚐盡苦頭的藤鞭。
那一刻,元念本能的想要逃走。他已經幾年沒有體味過藤鞭的滋味,現在想來更覺可怕。
但他終究沒有逃,而是遠遠的站在下面,道了聲:“婆婆。”
玉什婆婆略顯蒼涼和疲累的聲音響起,道:“念兒,你過來。”
多平靜的一句,元念卻忍不住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