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娃並不理會這告誡，突然跳到輕音面前道：“阿姐，快看！”
輕音來不及躲閃，剛要用手遮起雙眼，卻看到牛娃已穿戴完全，現在這樣不過是在耍弄自己。於是將手裡的木盆往地上一擱，追起牛娃就要打。
元念不知為何的，也跟著牛娃奔逃起來。他這一跑，輕音也將他算在裡面，抓不到牛娃就伸了手去捉他。元念見自己有“危險”，就邊跑邊回頭看輕音，提防自己被她捉住。還學著牛娃的樣子作出受驚後各種討饒和呼救聲。
這麼追鬧了一陣後，三人都有些累了。
輕音首先住了腳，彎著腰大口喘著氣。
牛娃見輕音不追了，反而走到她跟前，乖乖的伸出腦袋，讓輕音在上面輕點了兩下，算是為剛才的耍弄領過罰了。
之後輕音重新端了木盆到湖邊洗著衣服。元念和牛娃則守在一旁，時不時的伸手搗個亂。
輕音洗完衣物後，又拿手按著牛娃的脖頸，將他的臉貼近湖面，撩起湖水為他洗著，邊洗邊埋怨道：“瞧你一臉髒兮兮的樣兒，回去不得又招來阿孃一頓罵。”
元念也趁機嘲笑牛娃道：“瞧，牛娃，你臉真髒，連白鵝的屁股都比不得了。”
這些話從元唸的嘴裡吐出來，輕音吃驚不小，道：“元念公子竟也學會了這些下野話，都是被牛娃帶壞了。”
牛娃卻不服氣，胡亂抹了兩把臉道：“阿姐，我可是你親弟弟，你該護著我才對。”
又眉毛一橫向著元念道：“笑我髒！你也好不到哪去，還不快到湖裡看看，你早就變成個黑頭怪了。”
元念當真把自己的臉映到湖裡看了看，還真是一片灰黑，臉上不禁露出些窘色，再也不嘲笑牛娃了。
牛娃見自己得逞，笑了。
這時輕音向元念招手道：“元念，過來，讓輕音為你淨下頭面。”
元念蹦跳著過去，蹲下身，由著輕音為他淨面換臉。
輕音手底下的動作十分輕緩，比待牛娃溫柔多了，免不了引來牛娃一肚子的怨憤。
但他並非真的恨怒，只是覺得這樣同元念爭風吃醋十分有趣，他是單純為了有趣而吵鬧。
於是故意做出十分誇張的神色，嘴歪、眼斜、一張小黑臉時而鼓起來時而癟下去，嗓門還特別大，把輕音和元念都逗笑了。
窮困不曾埋沒他的一份純真的稚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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