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周勇故意沉下臉，“違反軍規，按刑伺候。”
端著碗到嘴邊的刀鬍子一愣，抬頭瞪眼:“別當老子不識字，就任由你濫用職權，軍規老子都背全了，你倒說哪一條違規了！”
“頂撞上級，擾亂軍心。”周勇一手插腰，一手接過手下遞過來的碗。
“什麼！”刀鬍子傻眼，看一圈人都沒敢和他對視，對周勇到：“算你狠！”
正要把碗砸在地上，周勇悠悠開口了。
“念在你有軍功，就饒你這一次，不用行軍棍，明天跑五千米即刻。”周勇說罷不理他，和眾人一飲而盡碗中的水。
刀鬍子：....幹死你個傻大個！
年夜飯後，回到自己營房。
當了大隊長，周勇獨自一人住一個帳篷。
一個小兵提進來半桶熱水泡腳。北方的天氣比南方冷，現在雖然還沒下雪，卻冷得刺骨，穿多少衣服都不暖和，只有隊長能有熱水泡腳。
周勇抬起腳，小兵蹲著幫他脫鞋子。
小兵名叫大柱，年滿十八歲了還是瘦小的個子，上了戰場估計沒跑兩步就被打下，周勇便讓他在身邊當個助手，專門管著飲食起居。
“隊長，你的鞋子破成這樣了，換一雙吧。”大柱看著周勇幾乎磨穿底的鞋子道。
“行，你給我找一雙，上回在村子裡不是有人送了很多雙鞋子，拿一雙過來給我。”
大柱苦了臉：“不剩了，昨兒還剩最後一雙也讓刀鬍子拿去了。”
“那就算了，改日再有你給我留下一雙。”周勇把腳放在熱水裡，舒服的眯著眼睛。
“是，隊長。”大柱決定以後有鞋子給隊長留下十雙八雙！行軍鞋子最耗損，下頭有的小兵都是光著腳走路，夏秋還好，冬天踩在地上腳都凍得沒有知覺。
周勇想著，一會兒寫信催一下上頭，冬天士兵們沒有鞋子穿，要盡快給他們送來物資。
大柱在給周勇找筆墨紙，翻出一個黑子的布袋子，手一摸發現裡面是一雙鞋子，他欣喜道：“隊長，你這裡還有雙鞋！”
周勇接過來，裡面是一雙加厚的靴子。
“這個不穿，把它們放好。”周勇重新包裹起來遞給大柱。
看周勇面容嚴肅，大柱也不敢多問，這鞋子看著放了很久，再不穿都要壞了。
寫完信，讓人第二天快馬送去給將軍。
和衣躺在床上，想起杳無音訊的餘桐。
餘桐送給他的鞋子，周勇全都帶出來，參軍時鐘隊長沒有把他的行李搜走。一共六雙，剩下最後一雙被他珍惜的收藏起來，就算光著腳丫也沒有拿出來穿過…
軍營裡不可以給外頭寄信，但周勇現在是大隊長，一年中可以寄一次信回去，信件必須交給中將看過之後才能送出去。還可以把在軍隊中得的俸祿寄給家人。
信都寫好了，等和中將的軍隊彙合之後，就能發出去。
他擔心萬一餘桐、餘良還沒有回桃花鎮，寄出去的信沒人收，因而寫了三封，除了給餘桐一封，另兩封寄給餘桐大伯和馬鎮長。
管著周勇這隊的中將是鐘隊長，有交情也好說話。
周勇長嘆了口氣。
希望這戰爭快些結束，他合上雙眼，漸漸進入夢鄉，夢裡餘桐對他笑意嫣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