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這話說得置氣。
吳管事眸光一閃,諂媚的笑裡也含了幾分真意,道:“將軍遠道而來,舟車勞頓。侯爺已經在侯府為將軍備好了住處,正待為將軍接風洗塵。您看……”
吳管事話沒說死,一雙小眼睛小心又期待地打量著晏清。
“既然侯爺已經有了安排,若是清不從,豈不是辜負了侯爺好意?”
晏清淡淡地地答著,沒錯過他臉上一閃而逝的失望。
他們自然是想自己跟郭佑寧甩臉子鬧起來的,如此也就能省下很多功夫。
但自己真住進侯府裡去,只怕他們也早就做好了套子,等著自己往裡鑽。
“還請大人前面帶路。”
晏清催了句眼珠亂轉的吳管事。
他們想讓自己往籠子裡鑽,自己也能將計就計,先除了吳放。
再不濟,也要下了他的權,叫他失了郭佑寧的信任。
她可不想之後同雪原十二部開戰時,自己在前線殺敵,他吳放在後面煽風點火,阻撓增援不談,反背後同她兩刀!
況且,她對郭佳沒說完的“五家之約”,以及幕後之人的身份,也頗有些興趣。
住進侯府,倒是方便了自己跟郭佳接觸。
吳管事點頭應著是,向著晏清二人恭請,“二位將軍,前面請。”
晏清抬腳走在前面,紅妝牽馬跟著。
吳管事瞥一眼茶桌上,晏清面前未動分毫的茶水,眼中劃過一抹暗光,又迅速地收回眼,快走兩步跟上,卻又落後晏清半步,在旁引路。
一路行至鎮北侯府,吳管事跟侯府管家說了兩句什麼,便急匆匆走了。
侯府管家郭餘在吳管事走後,迎上晏清二人,道:“侯爺正與吳主簿議事,二位將軍請先隨老奴到正廳暫坐。”
紅妝不知吳管事底細,見吳管事將他們帶到侯府後,就換了人接待,自己卻跑了,難免疑惑。
餘光掃見晏清遞過來的眼神,紅妝立時會意,扭頭看一眼吳管事離去的方向,又上下打量一遍郭餘,問:“老伯,恕我冒昧。若您才是侯府管家,那方才那位,又是什麼人?”
郭餘愣了一下,道:“那是吳主簿家的管事。吳管事不曾與二位表明身份?”
說話間,郭餘狐疑地打量著二人的神色,只覺得她二人是不信吳管事,向自己求證他的身份罷了。
不然,她們也不能跟著吳管事進城。
紅妝聞言嘴一撇,頗有些不滿,“他只道是侯爺派來迎我等之人,並不曾說他是誰。”
“我見他衣著舉止都不似一般小廝,想著應是侯府裡的管事。如今見了您,方知自己想錯了。”
紅妝與郭餘落在晏清後面半步,抱怨般地同郭餘嘮嗑,“若只是猜錯身份,倒也是我淺薄了。可這人將我二人帶到此處,只與您交代兩句,話都沒有一個,就急匆匆走了,著實是讓人不難不好奇。”
郭餘聽罷,便知她這是覺得吳管事輕慢了她們,心下不滿。
“怠慢了二位將軍,是吳管事的不是,老奴且代他二位將軍賠個不是。”
郭餘恭敬溫和地打著哈哈,“只是此事事出有因,吳管事是因家中有些急事需得處理,一時沒能顧及禮數,還請二位將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