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開達說到後面,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滿腹心酸倒在這金鑾殿上。
“戶部有的人家裡都揭不開鍋了,還咬著牙不要俸祿,對著賬本焦頭爛額,跑斷腿地找人捐款。你王衛濤倒是清高正直,滿口大道理,張嘴就是利弊,說的是頭頭是道,有理有據。”
“你當那錢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自己蹦出來的嗎?!”
王衛濤被徐開達數落得面紅耳赤。
這要是別人在這金鑾殿上這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他還要懷疑下對方是在演戲。
但說這話的,是一件朝服都洗刷得發白,非破陋不換的徐開達。
戶部作為六部中油水最肥的部門,身為戶部尚書的徐開達,卻是整個朝野最窮困的朝臣。
而這些省下來的錢,都投入了京中的養濟院,用於救助鰥、寡、孤、獨等無可依靠的無家可歸之人。
若說他是裝的,一個人能幾十年如一日地這樣裝清貧,將大把大把的銀子投入民生,那多來些人這樣裝也是不錯的。
既然徐開達都說戶部沒錢了,可見國庫的狀況真的已是格外堪憂。
這打仗打的就是一個人力、財力,如今西疆兵馬在人數上沒有優勢,國庫財力也跟不上,不說速勝,就是想要勝,只怕也不容易。
正在王衛濤也開始發愁錢銀的時候,卻又聽徐開達哭訴完了戶部如今的不容易,開始抱怨起如今的戰事來。
“要我說,這仗就不該打!更不該找大梁借什麼兵,借什麼錢!”
徐開達氣憤地抱怨,“咱們剛跟西戎打了個兩敗俱傷,西戎這次出兵雖然人多,但相對應的糧草消耗就會更大。大漠裡糧草運輸艱難,咱們只要守住城池,拖他個一年半載,等西戎的糧草耗沒了,他們自己就會走。”
“至於西南邊的羌人流寇,區區草寇,能成什麼大器?暫舍懷臨,佔據香漳河天險固守,他們又能成什麼事?”
“等咱們將漳懷水患和南疆的事兒處理清楚了,換過手來,再大兵壓境,拿下羌國,又有什麼不可?”
“非得要向大梁借錢、借兵!現在好了,大梁的將領死在咱們武安境內,大梁皇帝要是趁機說借道武安攻打羌國,咱們能攔嗎?不攔,等大梁打下羌國,反過手來從內部把咱們也打了,咱們守得了嗎?”
徐開達也是氣急了,對著王衛濤就是一頓訓,“就非得要這個時候打!內憂外患非得攪和在一塊兒!迂腐!莽夫!不知變通!”
本來還因為錢銀之事說得過於輕巧了,而對徐開達的指責心懷愧疚的王衛濤,在聽聞徐開達後面的話後,那臉色也就沉下來了:“徐大人以為固守就容易?那些狼子野心的東西,若不把他們打趴下了,別說守到西戎糧草耗盡,就是守十天半月都是要用人命去填!”
“西戎糧草跟不上,難道咱們的糧草就能跟得上?”
王衛濤質問著,“若不是榮錦王從大梁借的兩百石糧食,這會兒南疆一半人都要吃不起飯了,你當守城就是一句話的事?”
“兵乏馬困,就算有城牆,又能守幾時?羌國和西戎聯手,西戎糧草能從羌國運進,真要耗戰,當真就能耗到西戎糧草耗盡?”
王衛濤接連一串的質問,逼得徐開達張不開口,然而王衛濤的話還在繼續,“西戎這次聯合羌國,近二十萬大軍壓境,而西疆與南疆,算上從東疆隨端王殿下南下的兵馬,也不過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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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更有毒人那等傷天害理的東西,一個就能害死成千上萬的人!一旦毒人攻城,要怎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