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確認木老和孟舒瀾都沒什麼事,晏清吊著的一口氣才鬆下去。
看孟舒瀾手腳都扎著紗布,想來是木老已經做過了處理,現下這些東西,估計也沒幾樣能用得上了。
看看裝滿熱水的木盆和成堆的藥材,晏清將東西擱在外間,取了新的被褥,將木老安置在了裡間的小榻上休息。
聽著木老綿長的鼾聲,晏清不得不按捺下自己想要得一個確切結果的焦躁的心。
這會兒還能睡得這麼踏實,想來情況應該是已經控制下來了。
晏清微掀了被角,檢視了孟舒瀾手臂上的毒紋,見其雖然消了大半,但依舊未能根除,心裡多少有些落差,但更多的還是慶幸。
至少他緩過來了。
剩下的,有了時間,就總會有辦法的。
晏清將孟舒瀾的手放回被窩,替他掖好被角,靠著床頭,看著孟舒瀾慘白的面色出神。
比起前一日已然灰白的面色,此時的人雖然依舊沒有血色,但好歹是有了些生氣。
等木老醒了吃過飯,晏清才得到機會,問他孟舒瀾的情況。
木老一邊配藥,一邊跟晏清說:“情況暫時是穩定下來了,但毒不解,死人是早晚的事。”
“怎麼解毒?”
晏清追問,“您也沒有辦法嗎?”
“沒辦法。只能是吊著命,能活多久算多久。”
木老搖頭,又勸晏清想開點,“其實這小子能從閻王手裡撿回來一條命,之後每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晏清卻好似沒聽見,繼續追問:“這是什麼毒這麼厲害?連您都束手無策。”
木老瞥她一眼,嘆氣:“其實毒不難解,主要是解藥難求。”
“斑霧毒螯是一種近乎滅絕的毒蟲,連帶著它的解藥也就幾乎沒什麼人種植了。”
木老難得耐心地同晏清解釋,“本來只要取一錢芫華煎水服用,每日服食兩次,三日便可盡解。但芫華現在基本已經絕跡,只有羌國皇庭的藥鋪裡,還種植著有。”
但想要羌國皇庭拿出藥來救人,那還不如做夢來得實際。
一群把國人性命都不當命看的牲畜,還能指望他們會救治敵國將領嗎?
所以木老在知曉孟舒瀾中的什麼毒之後,就已經對解毒這種事情不抱希望了。
晏清眸色沉下來,問:“只有芫華能解嗎?”
“只有芫華能解。”
木老肯定地同她說道,“本來芫華從前就只是羌國境內的野草,到處都有,這也就導致了斑霧毒螯的絕跡。可是後來有人從外地帶了一種蟲回來,誰知道正好是芫華的剋星。不過因為斑霧毒螯近乎絕跡,所以當時也沒人在乎這個事情。”
“也只有羌國皇庭,因為芫華的藥性對蠱蟲有剋制作用,能夠減弱蠱蟲的毒對人的傷害,從而減少培養毒人的人數損耗,才大面積進行了種植。”
晏清頷首,垂下眼沉默了片刻,又問:“沒有解藥,他還能撐多久?”
“至多三個月。”
木老答著,繼續勸,“這幾日多給他放幾回血,用藥壓著,很快就能醒。時間不多,有什麼要說的,要做的,趁著還有時間……”
“只要我能三個月內把芫華帶回來,他就還有救?”
晏清打斷木老的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