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爾的糧倉,香漳河對岸更豐富的物資,武安未來的儲君……
這些誘餌,確實值得格桑戈羅冒險了。
更何況對他們而言,深入兵力不足的西疆可能都算不上一場冒險。
“這是一場豪賭,贏了還有一場硬仗,輸了就是死了都要遺臭萬年。你當真要賭?”
白朮沉著眼,目光凌厲地盯視著孟舒瀾,“我們的勝算不足三成。”
孟舒瀾卻展顏一笑:“這一賭,絕對值得。”
白朮盯著孟舒瀾看了半晌,終是不再阻止:“你想怎麼做?”
“半個月後,格洛戈壁的駐軍半數撤入芽城,半數撤入汾邯城,將塔里爾的人手壓上丘機,營造固守假象。待西戎大軍入局,引其入丘機城,隨後莫兮城、汾邯城以及塔里爾三處同時發兵,在丘機對西戎大軍進行圍困。”
孟舒瀾簡明釦要地說著自己計劃,“莫兮城外和汾邯城外的兩處閘口,既是防守西戎大軍的第一道防線,也可以反過來成為阻隔西戎退路的戰線。”
不是什麼高明的戰術,甚至是對方都能預見的策略,但卻是進可攻,退可守,倒還算是穩妥。
如果到最後實在事不可為,只要三城聯防,撐到援軍到來倒也不成問題。
白朮點頭認可了孟舒瀾的方案,道:“如此,便由伍仁率軍駐守汾邯,齊源清、殷丘各領五千人與雙閘口守軍匯合,形成第一道防線。新兵三萬半數留駐塔里爾防守,由我指揮。其餘人等,由元帥您帶領,前往莫兮城。”
按白朮所說,由熟悉西南地形的伍仁南下汾邯,熟悉西北地形的孟舒瀾北上莫兮城,征戰多年的殷丘加上心思縝密的齊源清鎮守雙閘口死守,營造固守之勢,白朮領新兵坐鎮塔里爾,在敵方攻入丘機後死守塔里爾,等待孟舒瀾、伍仁率軍合圍,無疑是最好的安排。
但孟舒瀾卻搖頭。
“論對西北形勢的熟悉,白將軍自然更勝一籌。”
孟舒瀾道,“我既為主帥,自然該坐鎮塔里爾。既然是要營造固守的假象,主帥自然不能挪位。”
“一旦雙閘口告破,丘機無處設防,敵軍將直擊塔里爾。新兵作戰經驗不足,你亦沒有直接指揮新兵作戰的經驗,你留下就是找死!”
白朮不同意孟舒瀾留守塔里爾,“你要知道你是主帥。你若出了問題,對於全軍士氣都是打擊。”
“我若不坐鎮塔里爾,就是直接告訴對方,我們設好了圈套等他們來鑽。”
孟舒瀾反問白朮,“那我們做這佈置還有什麼意義?”
白朮不答。
孟舒瀾卻繼續說道:“只有我在塔里爾,溫哲茂才會讓人鑽進這圈套裡來。”
“在他的印象裡,我一直都是很怕死的。”
孟舒瀾笑道,“有一道防線橫在前面的塔里爾,才是我理想中的安全區。”
白朮明知孟舒瀾這話是在敷衍,但卻沒再開口勸孟舒瀾。
誠如孟舒瀾所說,主帥遷城,就是明擺著告訴敵人自己軍中有異動,並不是可取之舉。
“既然您執意留守塔里爾,那就讓商鳴跟在您身側。”
白朮終究是讓步了。
“這是自然。”
孟舒瀾也是早有此打算,“商將軍本就是塔里爾的守將,對塔里爾的形勢最為熟悉,有他協助,便是隻有一萬多新兵,也足夠撐到莫兮和汾邯的援軍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