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以為,兄長所說的“愛戴”一詞,還是有些捧高她了。
她倒是覺得,西疆城民們對她,更像是家裡出了個出息的小妹,或者是有了個可以稱為“驕傲”的姊妹。
就如同她對兄長的敬仰一般,那些城民大概也是這樣看她的。
只是多少有些太過熱情,叫她都不太敢進城去。
晏清思緒有些走遠,落在眾人眼中,那就是被金銘突如其來的直白表意嚇懵了。
正在金銘好友腦子瘋轉想著怎麼打圓場,而伍秋陽想著怎麼才能讓自己從這件事裡全身而退不佔一點兒因果地悠閒看戲的時候,金銘又說話了。
“銘仰慕將軍才華。今日託路之引薦,一為能參軍入伍報效家國,二為能近衛將軍身側,為將軍消憂解愁。”
金銘說著,心情激動之下,臉色緋紅,呼吸亦是越發急促,“將軍自幼年起,便征戰於疆場,至今已有數年。而銘此等男兒,卻安穩居於後方,悠閒度日。銘每聞將軍征戰,既感念讚歎於將軍之大義,又愧於自身無所作為。”
“銘知自己尚且力微,可為之事甚微。故,銘只望能為將軍盡一二分心力,也算是不枉費學藝十幾載。”
“銘私以為,自己尚有幾分拳腳,能護得將軍安寧。隨力微,但能為將軍出一份力,銘隨死而心安矣!”
“故,銘懇請將軍能給銘機會,能為將軍近衛,追隨將軍,於沙場、刀槍之下,護將軍周全。”
聽金銘顛三倒四地將話說完,晏清大概知曉了他什麼意思。
倒是跟從前許多人一樣,不過是覺得她身為女子,尚且馬革裹屍征戰沙場,心中有愧,亦生憐惜,想為自己做點什麼。
從前西疆城民贈物是如此,眼下金銘想做親衛亦是如此。
所謂親衛,便是貼身護衛她安全之人。
在戰場上,他們就是她的盾。
從前,劉詔就曾是她親衛。
“你有大才,只為親衛,未免浪費了人才。”
晏清神色平靜地對激動到臉色赤紅的金銘道,“你若志在保家衛國,理該為將,為帥,護天下萬民,守一方安寧,而非囚於一將之側。”
聽聞晏清對金銘的高度肯定,眾人都面露詫異之色。
尤其是熟悉晏清的伍秋陽。
他跟著晏清也有三四年了,哪裡聽晏清如此高度肯定一個人?
可見,晏清對金銘是極看好的。
除了驚詫,眾人心裡也不由得吐槽。
不愧是四年都沒能明白身側之人心思的晏小將軍!
金銘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了,心有好感之意是表露無遺,她都還能想歪了,覺著金銘只是將其視為進步的榜樣,有心報效家國,卻自輕能力不足。
所以,她是為了鼓勵金銘,才將這肯定抬得這麼高的嗎?
眾人順勢而為地想了一下,但見晏清面色認真,絲毫不像是在敷衍,心裡便更是驚訝。
她竟是真的覺得金銘是能為將帥的良才!
反觀金銘,眾人本以為他雖然得了晏清的高度評價,但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卻完全繞著落花走,多少會讓他有些失落。
但令眾人意外的是,金銘除了激動,就只剩下興奮了。
臉色漲的通紅,眼睛亮得仿若會發光,手足無措地謝這晏清對自己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