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懷這人只是太過純良溫順天真了些,少根筋,是典型出了家門就容易吃虧的那種人。
雖說傅雲懷自己覺得他們作為學子,學的是修身養心治國齊家,若官府有差錯,就該直言指出來,這並沒有什麼不妥的。
但見諸位好友都是神色鄭重地同他叮囑,傅雲懷便知這事恐怕不比一般尋常事,定是他們這些學子不可胡言亂語的。
可是方才他們好像說得挺起勁的,怎的到了自己,就連問都問不得了?
傅雲懷有些悶悶不樂,卻也知道同窗好友們是為自己好,也多少能猜到輪到自己開口時,眾人一致緘口不再多討論此事,也是怕自己在外失言,惹了禍事。
所以縱然心有不虞,傅雲懷也還是點頭以示自己知曉了。
然眼下一眾好友注意力卻不在他這兒,而是圍在一團兒,扒著視窗往外探腦袋,嘴裡還嘀嘀咕咕個沒完。
傅雲懷好奇地伸長了脖子去看窗外,想知道他們在看什麼。
但視窗只有那麼大,三四個腦袋往那兒一擺,傅雲懷坐在最裡面,就算伸長了脖子去看,也只能看見三四個後腦勺。
好在離得近了,他也就聽清了這群人嘀嘀咕咕地討論的啥。
“那走最前面的,就是傳說中咱們武安國最年輕的將軍啊?看著跟我小妹一般年紀呢!”
“算不上最年輕的將軍吧?前鋒將軍算將軍嗎?”
一人對晏清是武安最年輕的將軍這一稱呼表示質疑。
“怎麼不算?就算人當時也許是那些大人們開玩笑讓她練膽兒的,但人也是正兒八經被封了將,拿下了匪寨。比你可能耐多了!”
那人話音剛落,立馬就受到了身旁好友的反駁,“再說,就算前鋒將軍不算正兒八經的將軍,後來人不是又被封為了鳴鳳將軍?這可是正兒八百有名有號能上史冊的!當時人多大年紀?十四!”
“就這,你說說還有哪個是十四就得了將軍封號的?”
“而且後來李定山叛亂,雖然明面上是舒王殿下的功勞,但正兒八經力克李定山,瓦解叛軍勢力,救聖上於水火的,還是這位鳴鳳將軍!”
“只可惜鳴鳳將軍不是男兒身,這到了要及笈的年紀,還是念著家裡人,預備辭官隨母親投奔外祖家了。”
“要不是這次漳懷水患用人緊張,鳴鳳將軍這會兒恐是早已北上,我等哪裡還有這機會,一睹其真容?”
此人好似說書先生一般,將晏清的功績一頓誇耀,叫先前質疑的那人震驚不已:“看不出來啊!平日裡夫子佈置的課業你都背不下來,這些事兒你倒是清楚得很,且記憶深刻啊!你打聽這麼清楚,莫不是看上人鳴鳳將軍了?”
他本是一句玩笑,意在打趣好友一二,卻不想自己好友卻當真紅了臉,很是不好意思地撓頭:“若將軍能看得上我這樣的,那也不是不可以。”
“咦~”
眾人頓時一陣惡寒,更有人積極潑冷水,“你還是收收心,讀好你的書吧!”
倒是傅雲懷給予他鼓勵:“金銘兄善武,日後到軍中大展一番拳腳,未必就趕不上鳴鳳將軍了。”
正說著,傅雲懷忽地從幾人縫隙裡,瞧見了隨在晏清身後的袁路之,當即眼睛一亮,“是路之!”
隨即,傅雲懷轉頭就給金銘支招,“金銘兄既然對將軍有意,何不請路之幫忙引薦一二?說不定叫將軍看中了,跟在身邊當個親兵,豈不是近水樓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