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哲茂私通后妃一事雖然沒有公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溫哲茂已經失了皇帝的寵信。
肅王黨唱衰,自然就是溫哲翰的機會。
只要手段得當,徹底瓦解溫哲茂的勢力,斷絕溫哲茂登位的可能,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
更何況溫哲翰本身背靠丞相府,滿朝文官幾乎都是他的擁躉。又有北疆守將鎮北侯郭佑寧的支援,只要再獲得西疆或南疆的兵力支援,溫哲茂便徹底沒有勝算。
來這重陽秋宴之前,晏清本以為溫哲翰是想借機拉攏自己,以期得到西疆軍民的支援。
雖然她如今只是西疆一個戍邊小將,但憑藉著晏家在西疆百年的經營,自己若想重新拿回西疆的實際掌控權,卻並不難。
這是京中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們才要趁著她被困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往西疆塞人,意圖瓜分晏家在西疆的百年經營。
只是他們大概沒想到,孟舒瀾會接手西疆,而自己竟也真的就將晏家百年經營盡皆交到了他手中。
那本《尉繚子》殘卷上,不只是標註了西疆的地形,還有晏家軍全軍的軍事佈局,以及晏家在西疆各城的各項營生。
從答應娘回北地後,她就沒想過回西疆去。
只是自己雖然將晏家百年經營盡皆交付,但卻也未必就能幫上什麼。
權貴壓人,若溫哲茂上位,西疆效忠晏家的兵士,定然難逃上一世被清洗的命運。
所以她一腳摻進這兩子奪位的糾紛裡,便是打定了主意,想推溫哲翰為儲君。
只是上一世她對溫哲翰的瞭解著實太少,所以才想藉著這次秋宴瞭解一二,同時探探溫哲翰的底。
但沒想到臨出門的時候,卻意外得知晏齊威復仇的心思,一時困在自己思緒中,倒是將這滿場才子佳人的宴,當成了尋常勳貴人家尋歡作樂的宴席。
若不是李婉柔鬧這一場,她竟就真的將這其中隱著的意味忽略了過去,信了坊間流傳的端王欲借秋宴相看端王妃的傳言。
如今想來,溫哲翰身為皇子,定然不可能在溫哲茂剛剛失勢的時間裡,明目張膽地拉攏朝臣,這定然會引起皇帝的猜疑和不喜。
但若是藉口相看王妃,邀京中達官顯貴的公子小姐齊聚一堂,宴飲作樂,自然便讓人說不出錯來。
而那些朝臣不能直接透露的站隊意向,卻是能透過他們的兒子女兒,傳達給溫哲翰。
想通了這些,晏清才算是明白了這秋宴中的彎彎繞繞。
這京中的算計,深浸權利中心之人的城府,才是萬千兵書都道不盡的!
眼下再看李婉柔被人群嘲的處境,晏清也算是明白了這宴上的這些人背後所代表的家族,就算不是支援溫哲翰的,也定然不會是溫哲茂的擁護者。
李婉柔背後的鎮南侯府,在此時都依舊支援著溫哲茂,身為鎮南侯府的嫡小姐的李婉柔,現在的處境就像是羊入狼窩,怎麼可能會不受到眾人的排擠?
估計也就一開始捧著她的那些,是肅王黨裡反水過來的。
眼下見溫哲翰對李婉柔沒有好顏色,自然也都風頭一轉,看起了李婉柔的笑話。
瞧著李婉柔彆扭著一張臉落座,晏清眼中劃過一抹深思。
她確實是頭一次見李婉柔,但卻不是頭一回聽說這個名字。
上一世溫哲茂在登上皇位之後,便迅速以晏康平督戰不利,導致西疆軍民損失過半,下了晏康平的職,將西疆兵權收歸皇室。而後更是以貪墨流放,讓晏康平死在了流放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