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冷笑,“你一個靠祖宗廕庇,哭求我父提攜才爬上戶部侍郎之位的文官,你拿得動刀,上得了戰場,殺得了敵嗎!”
晏康平被晏清的話嚇得臉色發白,上陣殺敵他是萬萬不敢的,但鎮西侯的尊榮富貴也是他不想放下的:“你少在這兒唬人!西戎同武安已簽訂友好協議,最少五十年不會來犯。什麼西戎賊心不死,什麼邊關國境並不安寧,一切不過是你們這些武夫不願交出兵權,杜撰這些來混淆視聽!”
“混淆視聽?依你之言,這邊疆四侯都是在行欺君背主之事該凌遲處死?”
晏清眸色一沉,陡然拔高了聲音,“空口白牙汙功勳侯爵的名聲,晏康平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晏康平頓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打住,眼咕嚕一轉,就換了說辭:“你少汙衊我!我就問你今天這地兒你讓不讓?讓,等我承爵,我還能讓你們母女繼續在這侯府住。若不讓,哼!那就別怪我將你們趕出去!”
包括劉詔在內前來弔唁的晏家軍聞言皆皺了眉頭看著晏清。
誠然他們是不想她答應,導致侯爺和世子倉促下葬,但又怕她不答應,叫侯爺遺孀孤女流落街頭無處可去。
武安的律例便是如此,即使是侯爺家眷,若無後人能繼承侯位,也是不能再住侯府的。
就算他們能幫襯一二,可到底是外人,接觸過多,難免有人說三道四,叫侯夫人和小將軍的名聲都不好聽。
“那也要看你能不能做這個鎮西侯!”
晏清撐了素纓亮銀槍,脊背打得筆直,目光森然地盯著晏康平,“西戎獲利,西南羌人必不會安分。若我殿前立軍令狀請命南伐,等我大勝而歸,你猜這鎮西侯的位置聖上最終會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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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話的人無不瞪大了眼睛,看著靈堂之前持槍而立的清瘦女子。
沒人覺得她在開玩笑。
作為以女子身獲稱武安史上最年輕將軍的晏清,十歲由聖上親封前鋒將軍,率三千人攻下了朝廷調動上萬人馬、花費十年之久都沒拿下的黑瓦寨,自此一戰成名。
以劉詔為首的晏家軍內心熱血奔湧,恨不能現在就拿上刀槍劍戟,與晏清奔赴沙場,叫那些狗日的看看,便是侯爺和世子都去了,他們晏家軍的軍旗也不會倒!
晏康平臉色煞白,他如今已將晏清得罪死了,若晏清真的成了鎮西侯,晏清定會同他秋後算賬!
就他一個五品戶部侍郎,拿什麼和手握兵權的晏清抗衡?
不行!
必須讓靈兒從侯府嫁進肅王府!
只有讓肅王以為他能成為鎮西侯,助他爬上戶部尚書的位置,才能讓晏清不能輕易動他!
今日這靈堂,必須拆!
晏康平發了狠,怒聲吼道:“那也要你有命從戰場上回來!如今我是晏家唯一的男人,晏家的事都是我說了算,這侯府也是我說了算!拆,都給我拆了!我看誰敢攔!”
晏康平說著一把將靈臺上的牌位掀翻。
“老賊你怎敢!”
劉詔怒目圓睜,爆喝一聲亮出拳來,晏家軍眾人亦是瞬間暴起,卻見一杆素纓亮銀槍陡然刺出!
寒光森森的槍刃抵上了晏康平的心窩,錦衣被刺破,冰涼的槍尖讓晏康平全身僵直,不敢挪動分毫。
晏康平又怒又懼,抖著聲音開口:“晏,晏清,你瘋了嗎?我可是,可是朝廷五品大員,是你嫡親的大伯!”
槍尖因晏康平說話的起伏刺破他胸前的皮肉。
鮮血流下來,滿堂俱靜,晏康平更是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那槍尖將他刺個通透。
晏清黑眸如深淵寒潭,臉色慘白,持槍的手卻又穩又準。
“今日你若敢拆我父兄靈堂,我晏清便是背上大逆不道的罵名,也要你以死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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