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一邊半推半就的任賈珍,一邊嬌聲說道,“奴家這幾日身子不便,爺今晚不如去姐姐房中安歇吧。”
賈珍嘿嘿笑道,“寶貝兒提她做什麼,爺說了,從今往後,只愛寶貝兒你一個,你身子不便,爺就忍耐幾日好了。”
夏竹說道,“姐姐今日來找我了。”
賈珍聞言,抬起頭問道,“她來找你做什麼?可讓你受了委屈?反了她了,有我在,這個府裡還輪不到她撒野。”
夏竹說道,“姐姐沒有委屈奴家,反倒是向我軟語相求,拜託奴家分潤一些爺的寵愛與她,好讓她免受流言困擾。”
賈珍皺眉問道,“流言?什麼流言?”
夏竹說道,“是府中一些多嘴的下人,見爺總不去姐姐房中,便說三道四的。”
賈珍問道,“都說了些什麼?”
夏竹說道,“說姐姐失了寵,說奴家要取她而代之,還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言語,不說也罷。”
賈珍轉了轉眼睛,說道,“寶貝兒,你想不想做府上的當家奶奶?”
夏竹笑道,“奴家哪有那個福氣?如今能陪在爺身邊,奴家已經心滿意足了,若是再有妄想,怕是老天爺都要降罪,罰奴家不知足了。”
賈珍聞言,寵溺地在夏竹的臉頰上捏了一把,笑著說道,“爺就愛你這樣自知知足。”
尤氏嫁入寧國府十來年,雖然一無所出,但是對賈珍一直唯命是從,把家事料理得也頗妥當,給賈珍省了許多事。
而且,尤氏曾經在賈珍母親身前盡孝,在賈珍母親逝世之後,為她守過三年孝期。
所以,尤氏現在雖然在“七出”中,佔了一條“無子”,但是也在“三不去”中佔了一條“與更三年喪”。
尤氏雖然無所出,但是賈珍已經有了賈蓉,所以並不算絕嗣,而且尤氏本就是繼室,要以“無子”為由休了她,不太能站得住腳。
賈珍在此之前,也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他雖然痴迷於夏竹的溫柔鄉,但是要真讓夏竹做寧國府的當家奶奶,目前而言,不太可能。
賈珍如今雖然是寧國府的當家人,是賈氏一族的族長,但是上邊畢竟還有個賈敬。
賈敬現在雖然不管事了,寧國府上下任賈珍施為,但是像休妻更娶這樣的大事,賈珍也要考慮賈敬的意見,不好自專。
寧國府這邊主人只有賈珍、賈蓉父子,相比起人丁繁多的榮國府,寧國府的人口要簡單很多。
但是主人家人口雖少,但是府中的下人數量,幾十年累積下來,卻並不比榮國府少多少,裡裡外外前前後後,算起來也有三四百人。
這麼多人,自然人多口雜,府裡有個風吹草動,都會傳得沸沸揚揚。
只是在賈珍的面前,沒人敢多嘴。
現在從夏竹的口中,賈珍得知寧國府內已經傳開的這一流言,雖然不甚在意,但是夏竹一再勸說,又扯到“家和萬事興”上,賈珍便如夏竹所請,出了她的院子,往尤氏院子去。
尤氏早命銀蝶在門外守著,遠遠看到賈珍過來,連忙進去稟報尤氏。
尤氏定了定神,擠出笑臉,出了屋門,來迎賈珍。
賈珍被迎進來,尤氏已經在屋中準備好了一桌酒宴,賈珍見了,便又坐下喝了幾杯。
賈珍本來就在外邊喝了酒,之前雖然在夏竹房中喝了醒酒湯,但是現在又喝了幾杯,很快便醉意朦朧。
尤氏見狀,便命人撤去殘席,讓銀蝶、銀靈二人伺候賈珍更衣洗漱。
等把賈珍安置到床上,見他睡意昏沉,尤氏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有到床上去,而是命銀蝶代她,侍奉賈珍一回。
銀蝶作為尤氏的貼身丫鬟,早被賈珍開臉收用了,在尤氏不方便的時候,代她侍奉賈珍,本就是常例。
賈珍酒醉之下,也分辨不清身邊是誰,只管發洩了一通了事。
第二天早上,賈珍醒過來時,尤氏已經早就穿戴整齊,正坐在窗前梳妝,見賈珍起身,忙命銀蝶、銀靈去服侍。
賈珍對尤氏的小意表現,非常滿意,囑咐道,“你今後要和夏竹好好相處,不要生事,惹我生氣。”
尤氏應道,“是是是,爺只管放心,我會和妹妹好好相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