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賈母請過安後,薛蟠便告辭退出,要去找賈璉,一起出去喝酒慶祝他捐官事成。
王熙鳳說道,“我去送送蟠兄弟。”跟著出來。
走出賈母的正堂,王熙鳳把薛蟠拉到一邊,逼問他道,“你昨天晚上和你璉二哥去哪裡鬼混了?你回來的倒早,璉二怎麼不見人影?”
薛蟠當即回道,“我和二哥昨天本是要在前院喝喝酒說說話,不想突然被姨丈、姨母叫進來問話,問過話之後被留飯,席間只是陪姨丈小酌了兩杯,並沒多喝。
“用過晚飯,我們出來之後,二哥倒是覺得不盡興,還要拉我再去前面喝幾杯,但卻被我推卻了,然後我就帶著剛得姨母賞下的金釧兒,回梨香院歇息了。
“怎麼?二哥昨晚沒有回你們院中?”
王熙鳳聽薛蟠這樣,倒是沒有繼續懷疑他,也沒想到薛蟠會為賈璉遮掩,畢竟算血緣,她和薛蟠是嫡親的表姐弟,薛蟠算是她孃家人。
頓足恨道,“這個死人,又不知道去哪裡鬼混了!”
薛蟠卻是知道,自己在捐官價碼之外,額外多給了五百兩,賈璉肯定會自己昧下來一些。
男人嘛,手裡只要有銀子,就少不得出去花銷。
何況賈璉向來被王熙鳳盯得緊,管得嚴,這下手頭寬裕,怎麼可能不去花差花差。
卻不敢把這事兒告訴王熙鳳,不然她醋勁兒上來,非鬧到薛母那裡不可。
王熙鳳發了一回狠,才對薛蟠說道,“你今天不是要請珍大哥他們一起喝酒慶祝嘛,見了璉二,告訴他,他今晚要是還敢不回來,我指定要讓他好看!”
薛蟠笑著應道,“姐姐放心,小弟一定把話帶到。”
王熙鳳這才放過薛蟠,讓他去了。
薛蟠也不回梨香院,走那邊的側門了,而是徑自走前院,從角門出去,先東向往寧國府去。
來到寧國府門前,門外候著的門子、小廝看到他,都笑著問安,“恭賀蟠大爺獲得官身,今後指定步步青雲,直上廟堂,執宰天下。”
薛蟠哈哈笑道,“小的們說得好,看賞!”從袖口摸出一個小荷包,裡面裝著幾兩散碎銀子,扔了過去。
得到賞錢的眾人,更是不住嘴的恭維。
薛蟠對在賈璉身邊伺候的小廝隆兒說道,“你們爺已經過來了麼?”
隆兒回道,“我們爺早上去給老爺請了安之後,就過來了,正和珍大爺一起用早膳呢。”
薛蟠點了點頭,也不用人通稟,直接從角門向內而去,徑直往內廳去,賈珍、賈璉,並賈蓉、賈薔,果然正在那裡,已經用過了早膳,正在喝茶。
薛蟠走進廳內,先向賈珍拱了拱手,問候了一聲。
賈珍擺手說道,“蟠兄弟不需多禮,快座,用過早飯不曾?讓蓉兒給你傳些來。”
薛蟠進來的時候,子侄輩兒的賈蓉、賈薔便知禮地站起了身,賈蓉聽了賈珍的話,忙轉身要去吩咐婆子。
薛蟠忙伸手攔下,說道,“榮哥兒不必忙了,我剛才去給老祖宗請安的時候,已經被她老人家留下用過了。”
正歪著身子,慵懶在坐在一旁的賈璉聽了,笑著說道,“我說你怎麼這時候才過來,原來是去給老祖宗請安了。今天怎麼這麼殷勤?”
薛蟠嘿嘿笑道,“我昨晚回去才知道,老祖宗只是我房中沒人,也賞了個丫鬟給我,如此厚愛,怎能不親自去給她老人家磕頭致謝呢。”
賈璉聞聽此言,不由地坐直了身子,訝然道,“哦?你小子倒是有福,竟然能得老祖宗的賞?賞給你的是哪個?”
薛蟠笑著回道,“是玻璃。”
昨晚和金釧兒、玻璃序過年輪,金釧兒比薛蟠、玻璃都大一歲,玻璃的生日要比薛蟠晚幾個月,所以便不再叫玻璃“姐姐”了。
當然,玻璃將來要是成了薛蟠的枕邊人,床榻之上,就不管什麼姐姐妹妹,心肝兒肉一樣混著亂叫。
賈璉想了一下,點頭說道,“原來是她,也不錯了!”又悠然神往道,“不知道老祖宗什麼時候能賞給我一個。”
賈珍嗤鼻道,“就是賞給你,你能守得住嗎?你屋裡原來那幾個,也都是老祖宗親自調教的,還不是一個個都被攆出去了。”
賈璉聞聽這話,臉上不由地一陣紅一陣白。
“哎呀!”賈珍忽然大叫了一聲,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對薛蟠笑著說道,“忘了蟠兄弟你是鳳大妹妹的親表弟了!果然背後不能說人,這可不就要打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