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早川隆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心裡幾乎快憋炸了。
“本人在東瀛便聽說,大明向來為禮儀之邦。左傳曾言:招攜以禮,懷遠以德,德禮不易,無人不懷。”小早川隆景深通漢學,雖然氣極卻還是引經據典道:“而今吾觀大明卻未必如此,藩國使節遞交國書而不得一見天顏,實在於禮不合。”
高拱也不與他生氣,只是淡淡的道:“東瀛若是我大明藩國,何以會違逆大明宗主之意?這實在不敢當。既刀兵相見,便是敵國。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便是禮遇了,貴使莫要奢求其他。”
這臉打的啪啪響,偏偏又讓小早川隆景說不出什麼來。
小早川隆景只得轉而言他道:“好吧,既然高大人如此說,那我們就談一談兩國罷兵之事可否?”
呂本點點頭,接過去話頭,“此事甚為容易,首先貴使要明白,我大明與東瀛談判的前提,並不是罷兵,而是東瀛投誠於我大明。若非如此,我們大家又有什麼好談的,打過便是了。”
“呂大人說不錯,可是我東瀛罪魁禍首織田信長已死。興兵於朝鮮,並非我東瀛百姓的意思。如今罪首已經伏誅,再戰下去又有何意義。”小早川隆景狡辯道。
徐階搖了搖頭,“貴使,若無東瀛百姓提供錢糧,那織田信長打的什麼仗?只怕餓也餓死了他。更不要說什麼提兵四十萬拓地三千里,吞滅朝鮮更欲進攻大明瞭。既然失敗,就莫要再推脫責任。”
“各位大人,我此次來的時候,帶來了萬兩黃金,這便是我們東瀛給予大明的補償。”小早川隆景只得道:“難道,這還不夠大明的損失嗎?並且,我東瀛願意永世稱臣,年年向大明輸貢,永無盡時。”
高拱肅然道:“這還不夠,若東瀛數十年後恢復力量,再向我大明興兵又如何?”
小早川隆景道:“高大人,這是數十年後之事,我們論他做甚。東瀛已敗民貧物少,即使恢復些許,又如何能與大明如此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相比?高大人多慮了。”
“不謀全域性者不足以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貴使,此言用在此時非常合適。”高拱笑了起來。
知道說再多,也不得不向大明服軟,小早川隆景只是不願這麼輕易認輸罷了。而且若不擺出一點姿態來,又如何能讓大明對放寬對東瀛的條件。
小早川隆景點頭道:“我東瀛已敗,自然不敢請求寬大。只是若百姓受苦民不聊生,恐會生亂,又要大明徒費平亂之帑。兩相比較,怕是得不償失。”
徐階與高拱、呂本三人互相看了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這可讓小早川隆景感覺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兩本摺子被呂本放到了小早隆景的面前,“貴使多慮了,你只要在這上面簽字畫押便可,其餘的不同多談。”
小早川隆景接過這兩個本子,開啟一看,立時呼吸變的粗重,臉色象是猴腚一般通紅如火。
兩本摺子內容是早就寫好的大明所提條件,一式兩份。其中便有大明駐軍於東瀛各地,並委派官吏收稅並開辦學堂等條文。這代表著大明根本就不跟他談,只要讓他接受便是,這是極度的羞辱。
小早川隆景氣的渾身打哆嗦,幾乎腦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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