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雖然是如此商定的,但是其中還有漏洞。
王直同時對著德川家康微微躬身道:“德川君,到時請勿傷害這些大名,只要將他們掌控在手中,便可號令東瀛。丹羽長秀、佐久間信盛等織田君的家臣,若不能收服,便不可再留。”
德川家康點點頭,表示明白,又問道:“以先生之見,我如何才能將東瀛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廢藩置縣。”王直早有準備,盯著德川家康道:“唯有將諸多大名的權力架空,方可將東瀛的權力集中於德川君一人之手。這一策略,我本來是為了織田君所準備的,可惜織田君還沒來得及實施。朝鮮戰事對於織田君拖累不淺,是我誤了織田君啊。”
德川家康微微皺眉道:“先生此策非常好,如今東瀛已無天皇。那些各藩的大名們,也沒有了可以名義上的效忠物件。我若能趁機將這些參加盛會的大名們掌握於手中,便可廢藩置縣將他們架空。但是還有兩個問題。”
王直挑了下眉頭,“德川君心思縝密,不知是哪兩個問題,還請明示。”
“若是織田信長逃回東瀛,我如何應對?”德川家康想從王直這裡尋求一個答案。
王直嘆了口氣,緩緩道:“我與織田君私交甚好,很不希望看到他有不好的結果。如果德川君要對織田君做些什麼,請不要告訴我。”
雖然王直回答的非常委婉,但是也等於是默許德川去做對於織田信長不利之事。大家都是權力頂點之人,自然知道什麼時候手軟,什麼時候毫不留情。
德川家康笑了笑,又伸出一根手指道:“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明軍若攻東瀛,我要如何才能讓東瀛過此難關。”
“主動向大明投誠,並且請大明派兵駐紮東瀛,以示永不背叛。”王直沉聲道:“大明面對如此順從之東瀛,還如何能下得了手?豈不是一拳打在空處。”
德川家康沉默了,他要是真的如此做,豈不是替大明做了嫁衣裳?但是除此之外,東瀛已經無兵可用,又如何面對大明的兵馬?思來想去,也只有象王直所說的一樣,順從於大明才可。至少自己可以作為大明在東瀛統治的代理人,而且地位會更加穩固。
“先生一向仇視大明朝廷,如此勸說與我,倒象是為大明著想啊。”德川家康意味深長的道。
王直不以為意道:“如此,才能儲存東瀛的實力。否則大明來攻,東瀛便是摧枯拉朽的下場,幾十年間都恢復不了元氣。若是現在順從,十幾年後或可反戈一擊。”
德川家康眼中一亮,他如今不過二十出頭,正是年輕的時候。就是等上十幾年,也不過是四十左右,完全等得起。
如此算來,王直所指的這條路,反而真的是最好的一條路。
“我明白了,多謝先生指點。”德川家康是真心感激王直。
王直與德川家康又講了一些細節,便告辭離開。
德川家康自己在室內徘徊,心中很是不踏實。想了想,便命人去請一個快被大家忘記了的人來。
他要找的人來到德川府邸之時,德川家康已經等了將近兩個時辰。
來人也很年輕,只是衣衫襤褸,一看便知道生活很不如意。
“明智秀滿,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德川家康看向對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