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原本聽那名逃回的錦衣衛說,陸炳在宮門被火銃打倒,還以為了陸炳死了。
他便想著,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陸炳的身上。
只要他嚴氏父子沒有馬腳露出來,也能辭官回老家做個富家翁。
可惜的是,陸炳只是被火銃打中了大腿,並沒被打死。陸炳的傷腿已經被簡單的包紮好,人就在養心殿外。
朱載坖抬了下手,“將陸炳帶進來吧。”
兩名親軍兵丁,架著陸炳進殿,將其扔在殿中。
一看到陸炳,殿中瞬間鴉雀無聲,大家都想聽聽陸炳有什麼要說的。而嚴嵩一黨之人,此時的臉色都是又驚又懼,惶惑不安。
陸炳先是盯著嚴嵩看了半晌,突然嘿嘿一個勁的冷笑,“好,好一個不宜牽連大臣。嚴嵩老匹夫,還記得數日前的一晚,你我、嚴世藩、吳鵬、歐陽必進幾人所說之事嗎?我陸某人不牽連你們,弒君之事都是我一人所為,如何。”
嘴上雖然說自己一人承擔,可是與之合謀之人的名字,一個也沒有漏過。
景王極其震驚,他看著嚴嵩、嚴世藩,指著他們幾個道:“你們、你們為何要害父皇!”
“殿下,我等雖然聚在一起,卻並沒有想謀害陛下。”嚴嵩面不改色,看都不看景王,反而對朱載坖道:“只是因為陛下前些日子,曾提出要官紳一體繳納賦稅,群臣商議十分為難。我與歐陽尚書和吳尚書,也是商議如何助陛下透過此議。”
朱載坖也不說話,只是看向陸炳。
陸炳哈哈一笑,反正是死罪,他也豁了出去。
“商議相助陛下,為何還提議要扶助景王登上大位?”陸炳輕蔑道:“若陛下還在,何談什麼助誰登上大位。敢做不敢當,妄為首輔之尊。”
景王嚇了一跳,急忙對著裕王擺手道:“我可不知情,都是他們揹著我做的!”
盧靖妃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兒子,再看看上面坐的穩重如山的朱載坖,不由得嘆了口氣。
嚴嵩對著朱載坖拱手道:“殿下,老臣屬意景王為太子,可不是皇位。陸炳此人狗急跳牆,四處攀汙於人,不可輕信。此次陸炳放火,卻讓老臣想起一件疑案。在嘉靖十八年時,陸炳伴駕南巡。其時陛下旋風繞身,曾問陶真人何解。陶真人說;主火。然當晚便行宮大火,隨行之官吏宮人奔走,便尋陛下而不得。獨陸炳破了陛下所在之室門,揹負陛下於火海之外。其時與今日何其相似,只不過,這一次是陸炳要害陛下。”
當年嘉靖南巡之時的行宮大火,在場的人有不少都曾經親歷。至今還記得,其火勢之猛傷亡之慘重。
黃錦當年也是伴駕之人,現在聽到嚴嵩提起,立時便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陸炳。
“你、你何等的狼子野心!”黃錦現在想起依舊驚懼無比,“陛下待你如同手足親厚異常,只要多等兩年,也一樣會提拔你到錦衣衛都指揮使的位置上。你用這等手段,將陛下置於何地!”
“我以為,殺了陶仲文便再也無人知道此事。”陸炳對嚴嵩笑道:“沒想到卻被你這老狐狸猜了出來,那也沒什麼好否認的,一點沒錯確實如此。黃錦,你也不要怪我使了手段。我自小與陛下相識,他不過十五便成了皇帝,而我還要考什麼武舉,才能有個一官半職。既然陛下對我親厚,為何不能特旨將我提拔起來,非要讓我蹉跎數年之久?哪怕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我也照樣對陛下忠心耿耿,何曾背叛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