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將眼前的資料放下,胸中豪氣蓋天。歷史還能按原先的軌跡進行嗎?只要自己還在,顯然是不允許的。
他不允許這些傲人的文明成果被毀屍滅跡,也不容許這個民族被打掉自尊自豪,而浸染奴性。
朱載坖終於明白,自己來到大明的意義所在。
“田義,去將劉教諭請來。”朱載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便吩咐田義去請人。
很快劉教諭便從學堂趕到了朱載坖的書房,“殿下找我何事?”
指著書房中的一大堆寶船圖紙和航海資料,朱載坖道:“這些東西,讓你的學生抄錄一套。從他們當中挑選合適的人,學習航海之術。”
朱載坖原本的打算,是讓景王出資在遼東辦這個航海書院的。但是景王性貪,只顧著自己扣留了三十萬兩銀子,卻根本就無心管什麼培養航海人才的事。
若不是看到鄭和留下的資料,朱載坖也不想為此多費心。但為了保護這些航海記錄,繼續發揚這些寶貴財富的作用,朱載坖還是決定由自己來培養航海人才。
劉教諭有些懵,“殿下的學問浩瀚如海,我不及也。只是如此偏僻的學問,也要廣收學員嗎?”
在劉教諭眼光看來,航海這就是偏門的東西,純粹的為商人服務。
“還請劉教諭看看眼前這些資料吧,本王初時與你想法相同,現在可不敢這麼說了。”朱載坖指了指書房中的資料道。
沒過多長時間,便從書房之中傳出劉教諭的驚呼。
“海外竟有如此奇異之獸,這麒麟的頸子如此之長,又怎麼喝水?”劉教諭翻看著一本筆記,不覺叫道。
“此獸在成祖之時,曾送入京中,看時萬人空巷,多有讀書人記錄,並非空言。”朱載坖點頭道。
一頁頁的紙張看過去,劉教諭看得入迷竟忘了時間,對朱載坖也不再注意。
朱載坖搖搖頭,看來劉教諭也被深深的震憾。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航海人才的培養也放在了劉教諭的學堂。
此時已經是嘉靖三十三年的年底,而京城之中,卻是一片愁雲慘霧。因為反對造船開海,而譏諷嘉靖和景王等人的朝臣,都被錦衣衛拿下關入召獄。
嘉靖如此激烈的行事,一下子便將朝中大臣都給震懾住。就算是有人想繼續反對,也不想去召獄之中過年。
此時嚴嵩嚴閣老,與徐階和呂本三位內閣大學士聯名上書,請嘉靖將被抓的大臣都放回家。嘉靖本身只是要立威,讓這些朝臣懂得君心難測,不要輕易的招惹皇家。
嚴嵩與嘉靖聯手演了一出紅白臉的好戲,讓這些朝臣罵也不是贊也不是。
那些上書反對的朝臣,都被放了出來,一個個的都捱了打便立時懂了規矩。因此,也不再有人堅持反對。
馬上過年,嘉靖大宴各地朝貢的使節,分別予以賞賜。
招待完各路使節,他們離開京城,百官便正式休沐。
可是有人卻不想讓大明這年過的平安,大年三十,杭州灣外海停靠著數十條大船。船上的八幡大菩薩帆高高揚起,兜著風急速向著嘉興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