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貫哪裡知道什麼是無冕之王,嚇得他立刻跪下。
“殿下不可,我雖是生員也不過是白身,哪裡敢僭越稱王。”沈一貫是真被嚇的不輕,“此乃砍頭的大罪,殿下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
朱載坖無奈,這個封建時代等級觀念極其森嚴,甚是無趣。
“好了,好了,我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主要是為了告訴你,將來新聞記者,會起到一個輿論監督的作用,不可輕視。”朱載坖起身從桌後繞出,扶起沈:“你手握報紙,便是手握輿論督查之權。這報紙上的文章,便是檢討公論的利器。”
沈一貫恍然大悟,如此說來,所謂無冕之王一說還真有些形象。除此之外,他是真的感覺到了自己受到裕王的重用。這輿論督查的力量,相當於朝堂上的都察院、六科給事中、提刑按查使司的綜合體,只是沒有抓人審理之權而已。
想到這些,沈一貫的心中砰砰亂跳,不能自已。
“能得殿下如此看重,委以重任,沈一貫敢不為殿下效死。”沈一貫雙手高舉過頭,深深一躬。
“先去王府中找李芳,支取五千兩銀子,將報社辦起來。可請些秀才長期作為記者,四下采訪寫文章。也可特約些名士寫稿,給予酬勞。”朱載坖將後世記者該做的工作,都和沈一貫交待清。
報社在大明也算新鮮事物,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都要有個限制。
對於朱載坖來說,報社就是一個有力的造勢工具。而且,也是一把非常鋒利的刀。如果用的好,殺人不見血都是輕的。
等沈一貫興沖沖的走了,朱載坖才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這些天來,在皇莊雖然名為休養,可實際上比在裕王府裡事情還多。
想了想,這些天楊大郎那裡也沒什麼動靜,不如去銅鐵作坊看看。反正距離也近,過去也方便。
叫上孟衝,朱載坖與田義侍衛等人步行去了銅鐵作坊。
作坊就在永定河邊,很遠就看到河邊豎立的煙囪和巨大的水車。
再走近些,就聽到陣陣轟鳴,金屬碰撞的巨響,震得人兩耳發麻。
在孟衝的引領下,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一臺新的水力衝壓機旁。只是這臺衝壓機下面,是一個八尺見方的鋼鐵砧臺,而上方的衝壓器具,也已換成了一個直徑八寸高兩丈的巨大鐵柱。
現在的水力傳動還是效率較低,兩三個呼吸,這上千斤的巨大鐵柱才會被絞鏈升起,而後咣噹一聲落下。
砰!
聲音震耳欲聾,讓人眼麻心跳,幾乎站立不穩。
在場的工人看到孟衝這位總管來到,便立即斷開水力傳動。
楊大郎正在盯著這衝壓機,見忽然停了,便要發怒。但抬頭看到朱載坖到來,便立時過來見禮。
“殿下,您乃是貴人,怎麼能到這裡來?”楊大郎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