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這人能讓朱載坖收用徐海,並非是他有多大度,而是完全從利益考慮。
朱載坖由此,也能判斷出來,王直此人就是個比較純粹的商人。
按理說,這次送信,用不著讓孫義正這個坐鎮天津衛的人回來。但朱載坖讓孫義正道人回來,是另有更重要的事情讓他做。
孫老道這些日子,在天津衛活的很滋潤,人都變的白胖了不少,看上去挺有喜感。
“孫道長,這幾個月來,你竟顯得年輕了一些。”朱載坖調侃道。
“老道還不是託了殿下的福,才能過的如此愜意。”孫老道笑著回道。
朱載坖點點頭,“有些事情,還要請孫道長為我分憂。否則,只怕大家的安穩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孫老道一臉驚訝,“殿下運籌帷幄之中,目光深遠無人可及,怎麼可能有人能威脅到殿下。”
“最近,朝堂之上彈劾我的摺子有些多啊。”朱載坖皺著眉頭道:“雖然並沒有明說,但是多半都隱隱約約的指向本王。”
這些摺子除了是御使言官之流所上,還有各地的地方官也上了本。
奏章紛紛指向裕成商號勸人鋪張奢靡,使百姓世風日下不再樸實安分。而且,彈劾裕成商號似乎已經成了一股風潮。大有身為朝廷命官,不彈劾一下裕成商號這種傷風敗俗的敗類,就不配當這個官一樣。
這些人的背後,少不了景王和嚴世藩這兩人的計劃。雖然朱載坖沒有證據,但是最近這兩人安靜的有些過頭。如果他們上躥下跳,或許朱載坖還不會懷疑他們。但一點動靜沒有,就顯得反常了。
眼前的局面如何化解,朱載坖有了一點想法,但是還要孫義正老道配合才行。
現在每天都有一兩本奏摺,是彈劾裕成商號的。前一次的事情,將許多舊有錢莊都給查抄。朝廷不可能這麼快就翻臉,再去查抄裕成商號。
而且裕成商號的背後,也有許多勳貴和朝中大臣的影子。往往有人彈劾裕成商號,就會有朝中大臣為之分說。因此彈劾的奏摺都是沒有結果的,被嘉靖給留中不發了。
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讓這些御使文官堅持不斷的彈劾,天長日久之下,豈不是三人市虎終究會壞事。
孫義正點點頭道:“老道能過上這些安穩日子,也殿下所賜。但請殿下吩咐,老道一定不負所托。”
“這次的事情了結,道長也定能大富大貴。要選在哪裡建座道觀,都是很容易的小事。”朱載坖笑道:“託道長的事情,也並不難。請給陶仲文真人傳個話,他是道長的舊識,應該沒什麼問題。”
“我與陶真人其實並不熟悉,但都是道門弟子,他定會見我。”孫義正道。
“道長去見陶真人,你告訴他……”朱載坖將自己準備的一番說辭,都告訴了孫義正。
有些話朱載坖倒是想當面告訴陶仲文真人,可他是皇子,與嘉靖面前最紅的真人見面,背後的含意就太多了。不但對自己不好,就是對陶仲文也不是好事。
聽完朱載坖的話,孫義正老道的臉都快憋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