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長的時間,一名三十來歲的黑臉漢子,跟在孟衝的身後行了過來。
“小人楊大郎,參見裕王殿下!”楊大郎哪見過王爺這等級別的人?沒走到跟前,腿就已經軟了,撲通一聲五體投地。
朱載坖急忙讓人將他扶起,“楊大郎,你年紀看上去並不大,如何會被稱為老楊頭?”
孟衝之前就是這麼叫的,朱載坖本以為是個老頭,結果真人不過三十歲出頭的樣子,這引起了他的好奇。
“回殿下,大家這樣叫小人,並不是因為小人的年紀大,而是說的小人入行年頭長。”楊大郎咧嘴一笑,很是自矜道:“小人十歲就跟著我爹冶鐵,至今已經二十多年,往往一些老頭子都不如小人冶鐵的時日久。”
朱載坖看了正擦汗的孟衝一眼,“你能請到楊大郎這樣的工匠,足見你是用心了。”
得了朱載坖的誇獎,孟衝立時眉開眼笑,這些天的辛苦都值了。
“小的生是裕王府的人,死是裕王府的鬼,敢不為殿下出力?”孟衝急忙躬身道。
朱載坖轉向楊大郎,問道:“大郎,我問你。鐵廠的這些高爐,若是鍊鋼的話,一天能出多少斤精鋼?”
說起治鍊鋼鐵,楊大郎便放鬆許多,“殿下要煉精鋼,這也不難。只是比起冶煉生鐵會慢一些,平均每天一爐只能出一千多斤的精鋼。約莫一天總共能出八九千斤精鋼。”
“依你所言,這精鋼就要比生鐵少了如此之多。”朱載坖有些不太滿意的問道:“可有什麼法子,讓精鋼能多產出一些?”
“殿下,這樣鍊鋼是最為穩妥的灌鋼之法,出鋼雖然少,但都是精鋼。”楊大郎只得先解釋,而後又道:“若想讓產量上來,也有辦法,但是對工匠的要求可是高了不少,要懂得火候才成。”
朱載坖挑了下眉頭道:“楊大郎,你所說的這個法子,又是什麼法子?”
“不瞞殿下,炒鋼和灌鋼之法,是自古已有的鍊鋼法。小人說的這個親的法子,叫蘇鋼法。”楊大郎說起自己所長,便口若懸河,“爐中化出鐵水,爐口要放生鐵條,待生鐵條有熔化跡象,便用這生鐵條在鐵水中攪拌。等生鐵條完全化入鐵水中,便是一爐鋼水了。此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極難。人在爐口,稍不小心就有傷亡之憂。另外,火候也是極難掌握,早了晚了這爐鋼就要廢掉重煉。”
“楊大郎,你現在是鐵廠的的匠頭。這裡的工匠都歸你管,他們如何來做,也要聽你的。”朱載坖不懂鍊鋼,但是知道提升工匠地位,“就用你所說的蘇鋼法來鍊鋼,我定不惜重賞於你。”
“這……小人盡力而為!”楊大郎知道不能違逆王爺,便一口答應下來。
朱載坖看出楊大郎面有難色,便敲打他道:“你這蘇鋼之法,一定要讓更多工匠學會,不要藏著掖著,天下並不是只有你會。工匠最忌因循守舊,早晚會被人所替代。只有推陳出新,才能保住你這匠頭的位置。若能有更新更好的法子,給你一場大富貴也未嘗不可。”
兩句話說的楊大郎額頭見汗,他是真有這類想法。吃飯的手藝,誰也不會輕易的交出去。
但有一點,朱載坖說的不錯,蘇鋼之法雖然是明代才出現,卻並不是只有楊大郎一個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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