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與戶部尚書方鈍兩人,都是齊齊一震。
景王此舉是一大義舉,也是一次大手筆。如果真的能做成,只怕天下錢莊都要聞風景從。別說這一次災荒,就是再來幾次災荒,也能平安度過。
如此以來,對於動盪不休的大明,無疑是一劑強心針。
“方卿家怎麼看?”嘉靖手指輕輕的敲了敲几案問。
“此為了良策,不只眼前有用,即使將來再有一些天災之事,也可按此例來辦。”方鈍接著道:“臣不得不承認,景王甚是賢明。”
一個尚書能這樣評價皇子,是非常不容易的。
也是這個主意很正,如果推廣開來,真能讓天下百姓受益。
嘉靖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最近怎麼遇到問題,都是兒子獻計獻策。這樣一來,不是讓他這個皇帝老子顯得無能了?
“身為皇子,去經營什麼錢莊,有失體統。”嘉靖沉吟道:“不如讓人代管,仿裕王先例。”
“還是陛下考慮的周到。”嚴世藩早就料到會如此。
戶部尚書方鈍也拱手道:“陛下聖明。”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嘉靖下旨嘉獎景王,同樣賜皇莊一座錢萬貫。
京中一時之間為之沸騰,民間傳頌景王之賢,京官爭相登門拜訪。景王府外,數天之間都堵得水洩不通,顯得異常繁忙。
朱載坖忙於招募遼東移民,也在等李成梁前來。
李成梁還沒到,京中的訊息就先送到了。景王這次的手筆不小,動靜也鬧的更大。整個天下的輿論一下子集中到了景王的身上,裕王朱載坖反而沒人談起。
朱時泰又一次跑到通州,他親自送來的這個訊息,甚是焦急。
“裕王殿下,這可如何是好。”朱時泰來回踱步道:“我等花了這許多銀子收購糧食賑濟流民,豈不是全打了水飄?他只建一個錢莊,就將我們造出來的勢給毀掉,真是、真是豈有此理!”
朱載坖聽到這條訊息之後,半晌才道:“哎呀呀,居然被他們給搶先了。”
“什麼搶先了,殿下你在說什麼?”朱時泰急忙追問道:“可是殿下也要建錢莊,現在就是建起錢莊也晚了,不過是邯鄲學步,也不會被人所矚目啊。”
“也沒有那麼嚴重。”朱載坖微微搖頭,“我們的錢莊和他們的不一樣,我們的叫裕成銀行。第一件事,就是要先造制錢。制錢發行天下,便能使得天下的錢莊都要聽我們的話。”
朱時泰根本就不明白朱載坖的意思,急的直跳腳,“殿下誒,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先造制錢。現在流通天下的制錢,許多都是私造,官府也承認。我們能造制錢,別人也能造,這有什麼可稀罕的。”
“別人的制錢豈能和我們的比。”朱載坖笑了起來,很是從容,“他們從哪裡得來的銅,我們又從哪裡得來的銅?這一進一出就已經賺了許多,再加上他們的成本要比我們的銅錢成本高,而且成色還差。你說,若是你收錢,是收劣制的制錢,還是收成色好的制錢。”
朱時泰目瞪口呆,腦子裡面數十個手指頭不停的掰來掰去計算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