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看到別人鄙夷的目光,臉上也有些尷尬。
“咳,殿下,這會員卡又如何製作。”王直急忙顧左右而言他。
朱載坖似笑非笑的看了王直一眼,才道:“製成銅牌,打上編號和發放店鋪名稱,見牌即可享受優惠。若有人想成為會員的話,三十文錢一個。”
對於王直為何如此失態,知道對方生平的朱載坖有所猜測。
這個傢伙現在勢力不小,是大明海上最大的一夥武裝分子,半商半盜算不上什麼好人。但是有一點,王直此人的野心並不是很大。他做事八面玲瓏,是時事造出來的豪雄。只是他雖手下眾多實力雄厚,這刀頭舔血浮萍般的生活卻非所願。應該是用此手段,來削弱競爭對手。
昨日與王直長談,就曾聽他說過,前年敗於俞大猷手下,現在在東瀛九洲的五峰島紮了根。
因為有銀子有人有火器,現在東瀛的大名沒一個敢和他叫板的。如果王直有壯志雄心,以他的實力,就是掃平東瀛列島也不是問題。
只是這傢伙優柔寡斷,內心矛盾糾結的很。又耍小聰明,妄圖鼓動大明開海,他免去了打打殺殺的風險順利賺錢,還能撈個官身光宗耀祖。
在朱載坖的目光下,王直感覺自己彷彿什麼心思都藏不住,被看了個通透。
乾笑兩聲,王直應是。
將商號的事情按排好,徐文壁、張元功、張元德、顧承光他們便散了。朱載坖只留下朱時泰與王直兩人,他還有些話要說。
“殿下還有何事要叮囑我們?”朱時泰問道。
“現在裕成超市開業在即,貨物什麼的暫時還夠。”朱載坖看向對方道:“但是總想個長久之計,不能只看眼下。南北之貨,那些朝臣家族控制了大半,咱們自己就要想些辦法,不能受制於人。王直在海上有船隊,海外貨物和南北的貨物,都可走海路,但是上岸還是個問題。天津衛指揮使,你家中可認識?若可以的話,船隻從海河到天津衛,換船再經運河可直接送到通州。”
京中目前謠言四起,一些朝臣家族所控制的商家,不敢輕易參與到超市的供貨當中,這是之前就遇到的問題。
因此,朱載坖想著最大化的利用王直船隊。
朱泰嘻嘻哈哈道:“此事好辦,那天津衛指揮使叫倪思立,剛剛繼承了指揮使之職,前些日子還跑到我家送禮,只要招呼一聲便不成問題。”
王直眼中一亮,將海外貨物直運京城,這在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誰知道裕王與這位國公世子,只是兩句話便能解決。只是這一條路線,掏出來上百萬兩銀子相當值了。
“如此甚好,只要官軍不禁,我的船隊有多少運多少,便能將所有貨物都運過來!”王直大喜道:“別的不敢說,就是糟運,也比不了我的船隊運量。”
朱載坖與朱時泰兩人互看一眼,這傢伙好大的口氣。
王直已經表示投效於朱載坖門下,而朱載坖也大方放權給他,可這並不代表完全信任。慢慢來,時間還長,朱載坖不著急。
微微一沉吟,朱載坖道:“運貨物可以,人員上岸帶兵器的不得超過十個,免得出亂子。這個規矩必須遵守,你可能做到。”
“離京城如此之近,小人不敢亂來,必定遵守。”王直恭敬道。
今天說了許多話,腦子一直在轉動,現在諸事安排妥當,立時心中一鬆。人一放鬆下來,身體上的各種不適就紛紛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