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點頭道,“我一會兒就去說,錢嫂應該會答應的,只是我明天會起的很早,你能起的來嗎?”
方氏很擔心,知晚起床氣很大,有一次她睡的正熟,方氏去喊她,知晚沒睜眼就罵了她,把方氏嚇了一跳,打那以後,只要知晚睡覺,方氏就不敢喊她。
知晚很堅定的點頭,起不來也得起來,方氏這才放心的去找錢嫂,錢嫂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不過她有個要求,就是她家虎頭得帶著一起,孩子太小,丟給石頭她不放心,方氏哪能不答應,一口應了。
第二天,天才麻麻亮,趙思蓮和方氏就起來做糕點了,等糕點蒸上,外面才聽到第一聲雞叫,等糕點蒸好了,方氏小心的擱屜籠裡,才去喊知晚起床。
知晚要出門的事劉氏不知道,她見知晚出門,還以為是送方氏,沒想到是一去不回了,劉氏便問趙思蓮,聽趙思蓮說知晚去鎮子上了,劉氏忙問,“她去鎮子上,她去了,孩子怎麼辦?”
趙思蓮繡著荷包,抬頭回道,“孩子是她的,她肯定是做好了安排才走的,我和秀梅幾個幫著照看,一會兒錢嫂也來。”
找人幫忙,那肯定是要付錢的,一聽給二十文錢,劉氏的心頓時一抽一抽的,敗家子啊,就是給十文錢她也幫著看啊,劉氏瞪著趙思蓮道,“這麼好的事,你也不想著娘,她給你多少錢?”
趙思蓮搖頭,“娘,她教我識字還教我繡花,我怎麼還能要錢,我又沒鑽錢眼裡去,而且一個大家閨秀把錢掛在嘴上,渾身銅臭味,俗!娘,你不是讓我多跟她學學嗎,你看她,花錢不論多少,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才叫視金錢如糞土!”
劉氏氣的心口一疼,這日子還怎麼過,兒子聽她的覺著她哪哪都好,女兒跟她處了幾天,現在好了,連錢都不能提了,她張口閉口提錢,女兒都覺著她俗了!
也不想想,沒錢她是怎麼養大的,吃不飽飯穿不暖衣,還談什麼大家閨秀,劉氏氣洶洶的轉身,轉身前還丟下一句,“你娘我俗人一個,就喜歡糞土!她要嫌棄了,就全丟給我!”
劉氏還沒走,趙小草手裡拿著尿布,捏著鼻子,嗡聲嗡氣道,“奶,這個給你。”
趙思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見到劉氏的臉沉了,趙思蓮趕緊把嘴閉上,起身去倒熱水給孩子洗屁屁,劉氏的臉黑的跟墨一樣,恨不得一巴掌把趙小草給拍飛,趙小草縮著脖子,沒明白哪裡惹劉氏生氣了,“這是塵哥兒的大糞,奶不喜歡嗎?”
趙秀梅進來就見趙小草拿著尿布,上面還一團黃色對著劉氏,劉氏那一張臉黑的,嚇的她臉都白了,趕緊沖過去拿在手裡,“我拿去洗。”
說完,還把趙小草給拽了出去,好一通罵,趙小草撅著嘴,“是奶自己說喜歡糞土的。”
“奶只喜歡錢!”趙紅梅頭疼,她這小妹傻呼呼的,秦姐姐還希望思姐兒像她,趙紅梅覺得要真像小草,那可就真完蛋了。
知晚幫著方氏拎屜籠去村口,那裡有輛牛車,上面坐了兩個人,見方氏過來,忙下了馬車過來幫著拎東西,“趙三嫂拎著這麼大屜籠去鎮子上做什麼,呦,這就是你救回來的那貴夫人吧,換了身衣裳,我一時沒認出來。”
說話的女子二十三歲的模樣,模樣清秀,知晚有些印象,知晚坐月子的時候,她也來探望過,知晚客氣的笑了笑,另外一個年級稍大的婦人便笑問道,“咱們上陽村都好奇你是從哪裡來的,這也不見人來尋,這是要去鎮子上找人嗎?怎麼梳著姑娘頭呢?”
方氏把屜籠放好,替知晚回道,“知晚不是失憶了麼,咱也不知道她夫家是誰,這不就喊她秦姑娘了,這一邊喊姑娘,一邊梳著婦人頭不合適,我就給她梳了個尋常發髻,倒沒注意太多,好在她年紀輕,也不像生過兩個孩子,柳嫂就別在意這麼多了,我身上沒帶梳子,也換不了發髻。”
柳嬸呵然一笑,眼睛朝知晚的腳腕瞥了一眼,又看了知晚兩眼,越發覺得知晚不像個嫁過人的,臉上沒有經過人事的嫵媚,若不是知道,真當她是清白女兒家了,誰能想到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