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牽扯到的官員太多,鄭丹不得不親自回長安奏報,便跟著押送官員的隊伍一起回了長安。
如今茲縣破了這麼大的案子,再看之前死的那幾個人渣,雖說案件無大小,都是百姓要事,但到底被對比得沒那麼要緊了。
張梓累得渾身痠痛,幸好沒把這件要緊事給忘了,匆忙來跟宋亦安說了之前宋井招供的事。
宋亦安摸摸餓扁的肚子:“先去見宋井,不問問清楚,這飯怕是吃不踏實。”
季青臨雖然擔心她的身體,卻也知道她的性子就是這樣,正事不忙完是真的沒法兒好好吃飯,便沉默著跟上。
張梓見狀,便也忍累帶路:“下官一起去。”
宋亦安點點頭:“正好忙完了一起吃飯。”
張梓含笑道:“那感情好,少卿和季大人都是老饕,每次吃個路邊攤都是這茲縣味道最妙的。”
大忙之後能飽餐一頓,哪怕身體還是很累,精神卻一下子打了起來。
眾人來到了大牢中。
兩日審訊,大牢裡擁擠極了,有好幾個關押普通犯人的牢房說是人擠人都不為過。
這也才不過一天多而已,可人多力量大,整個牢房裡都是尿騷味和飯菜味,十分一言難盡。
張梓沒防備被燻了個倒仰:“嚯!”這也太窒息了!
他忙去看宋亦安,唯恐身嬌體弱的宋少卿被燻壞了,卻見宋亦安表情變都沒變。
不止是宋亦安,就連季青臨和清桃的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要不是趙寺丞和甜杏姑娘的鼻子皺成了好幾個川字,臉都燻白了,張梓甚至都要以為自己鼻子出了問題。
他心道這位殿下的嬌弱,可真的只是身體上的嬌弱,但凡能用意志力剋制的地方,簡直都強悍得讓人心顫。
宋亦安被張梓看得好奇:“怎麼了張大人?”
張梓呼吸清淺:“此處汙濁,不如少卿在外面稍等,下官去把宋井提出來?”
季青臨道:“殿下熬了好幾日,人過度疲憊總是容易生病,這地方人多髒亂,殿下還是少待才安全。卑職與張大人一起進去。”
宋亦安想了想,點頭:“兩位辛苦。”
長久疲憊之後的確抵抗力差,她也是一時忙嗨了,忘了自己皮薄血脆。
見宋亦安退出了大牢通道,到了最外面去,季青臨和張梓同時心中一鬆。
兩人對視一眼,張梓道:“季大人請。”
季青臨當仁不讓地走在了前面。
作為主犯之一,宋井被關押在最裡面的單獨牢房。
兩人到的時候,宋井正坐在草堆上發呆,有老鼠正在他的膝蓋上吱吱亂叫,他卻好似沒有察覺似的。
直到門鎖的聲音傳來,宋井才猛地回神,抬眼就看到了季青臨和張梓。
宋井挑眉:“兩位大人,小人該說的都說了,您二位怎麼還貴腳踏賤地呢?”
季青臨微微皺眉,上下打量宋井,眸色深沉。
宋井漸漸就不笑了,還下意識挺直了背脊。
老實說,他從沒有想過,自己老謀深算,卻會載在兩個年紀加起來都沒有自己大的少年和青年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