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丹是個能吏。
他的破案率非常高。
當官二十三年,光是他操刀抓捕的兇徒,就有上百之多。
正是因為如此,哪怕他兒子跟謀逆扯上關係,他最後也還是能全身而退。
他的拿手本事就是訊問。
訊問,最要緊的就是話術和刑罰手段。
鄭丹兩者俱佳。
但他有個毛病。
對他而言,受害者很重要,但這個重要,僅僅體現在尋找證據上。
換句話說,只要能夠找到證據,哪怕會對受害者造成巨大的心理陰影,他也毫無顧忌。
只從他的成名案就能看出來,他對受害者的詢問,比鋼刀還要可怕。
宋亦安盯了他一會兒,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以鄭丹的話術,他恐怕已經把那些女孩子的心犁地一樣翻地三尺,把他所有需要的細小線索都列了出來。
宋亦安淡淡道:“那些被害的女孩子,鄭大人已經全部詢問完了嗎?”
鄭丹溫和笑道:“幸不辱命,連續好幾天不眠不休,總算是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只是時間太緊湊,還沒來得及整理成冊,王爺恐怕要略微等等下官。”
宋亦安點頭:“不著急。包括剛剛鄭大人說的小王氏的事,都勞煩鄭大人整理好了之後,再送過來給本王看就好。”
鄭丹有些詫異宋亦安怎麼忽然就不著急破案了,但他識趣地沒問:“是,下官領命。”
宋亦安站起來:“既然鄭大人已經問完了,我想跟那些女孩子們談談。”
鄭丹以為她是不信任自己,卻也並不介意,含笑道:“當然可以,來之前尚書大人就交代過,這次破案,萬事都以王爺的意思為先。”
宋亦安笑了笑:“那最好,就請鄭大人找個人帶本王去看看那些女孩子。”
鄭丹忙道:“是。”
轉頭叫了心腹過來,低聲叮囑。
宋亦安走了一半,忽然轉頭:“鄭大人,竟然你該問的都問完了,本王需要你做一件事。”
鄭丹笑著上前:“王爺請講。”
宋亦安盯住了他的眼睛:“本王希望,你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她們面前。”
鄭丹愣住了:“什麼?”
宋亦安認真道:“這就是本王的意思,鄭大人聽懂了嗎?”
鄭丹不甚明白,但也不介意:“是。”
他恭敬地目送宋亦安他們離開,轉頭就見隨從目光擔憂。
鄭丹笑道:“王爺大約是擔心本官說話直傷到她們吧,沒關係,等王爺見過了那些女子,就知道他是多慮了。”
他笑容漸斂:“總要儘快找到幕後主使,才能真正給那些女子們交代和安心,否則,她們恐怕連以死保節都不能瞑目啊。”
他深呼吸:“現在就去做事!”
……
鄭丹為了胸中正義匆匆忙忙的時候,宋亦安已經到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