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第一排的丫鬟眉眼清秀,屬於那種第一眼看長得不錯,然後越看越好看的姑娘。
能站在第一排,是因為她身份挺高,是清暉郡主房裡的二等丫鬟。
這會兒被季青臨和宋亦安一起盯著,這小丫鬟一開始還害羞,後來就慘白了臉。
無他,實在是這兩個人的目光……太可怕了。
尤其是後來看過來的那個小仙童似的少年,明明一雙眼睛貓兒瞳似的漂亮,卻硬生生讓她惶恐得彷彿看見了靈堂的黑貓,只想低下頭去,卻竟然不敢。
許久,丫鬟忍不住一個踉蹌跌了出來。
管事登時皺眉:“春梅,你在幹什麼?”
被叫做春梅的丫鬟一個激靈站穩了腳步:“我,我……奴婢……”
她渾身顫抖,竭力平靜:“奴婢這些日子沒有休息好。”
說到了後來,恭恭敬敬,已經調整好了心態。
季青臨這才看向了宋亦安,衝她點點頭。
宋亦安也點點頭,若有所思。
清暉郡主本以為是兩個小孩子鬧彆扭,還偷笑來著,見三人如今這般模樣,哪兒還不知道是兩個還在看出來了春梅不對勁了。
她心中狠狠一沉,想起來之前季青臨說,扮鬼的人不是輕功極好, 就是這莊園裡的人。
難道是春梅?
清暉郡主先是一怒, 繼而搖頭:“春梅不會水,她是家生子,自小就沒有離開過王府,後來跟我來了郡主府, 也沒有機會學水。”
春梅聽到郡主替她辯解, 臉色卻更白,死死低著頭不敢吭聲。
她這般模樣, 哪怕是宋亦安和季青臨不說話, 清暉郡主也看出她是真的不對勁了。
清暉郡主有些惱怒:“春梅,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春梅一個激靈:“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主子想問什麼?”
宋亦安走到春梅面前:“主子問話, 你不應該先問問主子問的是什麼, 再說知不知道嗎?”
春梅臉一白,死死低頭。她實在害怕這個少年的眼睛。
宋亦安溫聲道:“你知道錦衣衛的大牢嗎?那地方叫做詔獄……”
春梅猛地抬頭:“我不去!”
她聲音尖銳,顯得害怕極了:“我,我自小伺候郡主, 你, 你們不能抓我!”
宋亦安含笑道:“又錯了, 你應該問, 我犯了什麼錯, 竟然需要蹲詔獄。”
春梅惶恐道:“我, 我沒犯錯, 沒犯法, 你們不能抓我!錦衣衛也不能隨便抓人!如今跟前朝不一樣了, 錦衣衛,聖上不讓錦衣衛亂抓人!”
宋亦安含笑搖頭:“又錯了, 你應該堅稱自己沒犯錯,而不是暗示錦衣衛沒證據不能抓人。”
春梅在這一句句“錯了”裡面, 漸漸迷失了自我,尖叫道:“我就是勾引侯爺而已!罪不至死吧?”
整個院子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 侯爺愛重郡主,從來不對其他女子假以二色, 以往不是沒有下人勾引, 但那些人全都被賣了,下場悽慘。
清暉郡主臉色難看:“春梅你……你不是說希望嫁給管事,日後在我身邊做個管事娘子嗎?”
春梅臉色一陣青青紅紅,看看郡主, 又看看宋亦安,面容扭曲道:“我, 奴婢……真的就是一時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