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安三下五除二說出了張清的身份篩選條件,聽得王奎眉心一跳。
最近幾個月死去、喜歡虐殺少女的年輕男子,朝廷通緝的要犯,這幾個詞兒,怎麼聽著就這麼耳熟?
王奎看向已經昏倒了的張氏,想到張這個姓,更覺得心跳加快了一些。
他不動聲色地垂眼,平息了心神之後,沉聲道:“今日就到這裡,看管好張氏,不要讓人來探監,也不要讓她跟旁人接觸!”
牢頭忙應了下來:“是。”
王奎心裡存了事,便沒心思耽擱了,對宋亦安和季青臨道:“今日兩位幫忙甚多,如今天色不早,這便去休息吧。”
他看看宋亦安有些發白的臉色,溫聲道:“我來時讓後廚準備好了飯菜,快回去用飯吧。”
頓了頓,鄭重道:“若是再查到什麼,本官會告知你們。”
宋亦安對王奎的感觀挺好,這人有官威卻十分親民,講律法又不忽略人情世故,正義卻又不死板,實在是個實幹派的好官。
她禮貌點頭:“我們不耽擱大人了。”
等出來之後,便跟王奎他們告辭,去了廂房等飯吃。
飯菜不算特別精緻,卻是味道不錯的家常菜,讓人吃著十分舒心。
吃完了飯,宋亦安詢問道:“可有察覺到周圍有暗探?”
季青臨和清桃都搖頭。
陳明也跟著搖頭:“別說是府衙裡的暗探了,就是府衙外連個明裡暗裡監視的都沒有。”
宋亦安皺眉:“這不對頭啊。”
季青臨點頭:“是不對。”
他們並非是只有四個人來的,府衙作為重點排查物件,早先就商量好了,由禁軍統領楚靈帶人監視。
若說楚靈監視得太好,陳明察覺不到沒什麼,武功到了清桃和季青臨這種境界,再沒有任何感覺,那便很奇怪了。
清桃問道:“會不會是發現了什麼,所以追蹤去了?”
宋亦安神色有些凝重:“倘若真是如此,恐怕楚大人他們遇到了大麻煩了,否則,以楚大人的性子,即便出去追蹤,也會留下人在周圍布控。”
事關洪縣府衙是否投靠誠親王反叛,楚靈不可能不知道輕重,哪怕親眼看見了誠親王要去追,也不會顧頭不顧尾,就把縣衙扔下不管。
季青臨神色凝重:“如今情況不明,殿下便是如廁,也一定要讓清桃寸步不離。”
宋亦安捧著湯碗看他:“姐姐,您這話說的,多少有點兒不那麼合適。”
她哧溜一口把碗裡的湯幹完,放下碗:“我看王大人已經猜到了張清的身份,只是不能確定而已。
如今他一定會盡快派人去長安城裡證實,事關重大,到時候朝廷一定來人確認張清的身份,一旦確認,就會立刻把張清提審到長安城裡。
今日張清被辱,被扔在大街上的事,一定已經一傳十十傳百,我三叔肯定已經知道了,他一定會有所動作。”
季青臨瞭解地點頭:“我派人看著牢房和府衙。”
張清一旦被抓,身份早晚曝光,真落入錦衣衛和禁軍手裡,絕對再無逃出來的可能。
更甚至,皇帝說不定會為了激誠親王出來,將張清當眾剮了。
誠親王自小跟著皇帝長大,不可能不知道皇帝的性子,所以,他必然會冒險來救張清。
如今,就等甕中捉鱉了。
宋亦安揉揉眉心:“這事早該了了,該死的死,該伏法的伏法,再鬧下去,當真是要不可收場了。”
季青臨聲音下意識放輕:“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我來安排。”
宋亦安知道他的本事,自然放心,迷迷糊糊地點點頭,就準備回去休息。
不成想,才走了兩步,就聽見遠處喧鬧聲、喊殺聲交織成了一片。
宋亦安猛地頓住腳步,愕然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這是大牢那邊?不是吧?我三叔頭這麼鐵?這才多久就來劫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