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半個月就二十五歲了,到時候,我們約好了在外面買個小房子,像正常人那樣過日子。”
“我已經去看好了一處,回來便講給她聽。”
“她特別喜歡那個小房子,還說要種許多花草樹木,養許多貓兒,冬日裡一起躺在院子裡曬太陽。”
“她若是想嫁人,我便住在她邊兒上守著她。”
“她若是不想嫁人,那就我們兄妹兩個好好過日子。有貓,再養只溫順的狗兒,我們兩個也盡足了。”
福安渾身顫抖,再次哽咽到失聲。
美好的未來就在嘴邊,曾經謀劃得有多溫馨可愛,看著福寶冰冷猙獰的屍體,就有多絕望悲慟。
事實和想象總是不同,但這樣赤裸裸、血肉模糊的不同,無論難過多少次,這些難過都不會因為熟練而失色,反而越發熬得人後悔,後悔到油盡燈枯。
宋亦安緩緩道:“總該有人付出代價。”
福安的哽咽滯了滯,哈地一聲笑了出來:“是啊!是啊!”
總該有人付出代價!
“我早就聽說過安嬪宮裡的大宮女福寶,看起來是高貴的陪嫁大宮女,可實際上,卻是個窯姐兒似的物件兒!”
“只要安嬪能用得上的太監,只要這太監喜歡福寶的臉,就能在辦成事之後,過足嘴癮和手癮!”
“安嬪那個賤人!”
“福寶她……”
“她不願意啊!”
“如果有得選,誰會願意做個任人把玩的物件兒?”
“那些太監背後怎麼炫耀議論,福寶她能不知道嗎?能猜不到嗎?安嬪那個賤人,她故意讓人說給福寶聽啊!”
“我就不該認了福寶!沒有哪個‘人’,能在至親面前墮落骯髒,是我讓她覺得羞慚,是我,害得她奮起反抗了安嬪!”
“我的小福寶,她是這個世界上最乾淨的人,髒的是把她送給無數太監欺凌的安嬪!是那狗賊趙德柱!”
胡荼義憤填膺,一句噁心憋在胸口,氣道:“你就不能告訴皇后娘娘?娘娘她清正重規矩,乃一代賢后,一定不會允許宮裡出現這種事!”
福安冷笑道:“我說什麼?說有太監揉捏福寶?說安嬪娘娘下流無恥?對貴人們而言,我們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胡荼臉漲紅,卻說不出話來。
太監,能佔多少便宜?
除了被佔便宜的受害者本人,對其他人而言,太監佔便宜,根本不算什麼可怕的事情吧?
胡荼下意識看向了宋亦安:“王爺……”
可叫了人,他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安嬪沒有害死福寶,她最多隻是手段不正罷了。
那些欺負過福寶的太監也罪不至死,他們不過是佔些手頭便宜罷了。
迫使福寶跳樓自殺的惡首,趙德柱等人都已經慘烈死去,其他那些或多或少扯上了干係的人,卻連律法都拿他們沒辦法。
沒有哪一條律法規定,太監調戲了小宮女,是犯罪。
可所有這些人對福寶的惡意,分明才是殺死福寶的利刃。
他們每一個人都沒有殺人,卻又每一個人都殺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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