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才剛親身體會過何謂陰險狡詐,何謂智多如妖,齊妃都要覺得眼前這少年是個傻子了。
他理解的那些東西,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嗎?
齊妃一時間無語凝噎。
宋亦安彷彿沒看到她臉上的無語,耐心地詢問:“還有其他的嗎?母妃您繼續說,兒臣聽著呢。”
齊妃哭笑不得:“你這孩子,難不成是我剛剛哪兒用詞不當,才讓你產生了誤會?那福寶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宋亦安眉眼含笑:“母妃,福寶馬上就要滿二十五歲了,她這樣的年紀,父皇真的會喜歡嗎?”
齊妃挑眉:“年歲雖然有些分量,但對有些老天賞飯吃的人來說,卻不過是個數字而已。
那福寶你沒有見過,便是年紀大了也依舊貌美,風韻更甚少女,若是偶爾嚐鮮……總之她是個很容易討男人喜歡的女人。”
似乎考慮到宋亦安還是個剛成年的少年郎,她住嘴說了別的:“這福寶是個喜歡貓狗和小孩兒的女子,這點我倒是能很肯定地告訴你。”
宋亦安點了點頭,記下:“這樣的人一般都性子不壞,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會好好疼惜。”
齊妃臉色不大好,大約是想起了春筍滑出來的那個剛成型的胎兒。
這樣可怕的事,哪怕只是偶爾聽了一耳朵,也讓人做噩夢。
兩人說話的時候,齊妃的大宮女快步過來,壓低聲音跟齊妃耳語了許久。
齊妃直接氣笑了:“混賬東西,還真敢作這麼大的死!”
轉頭看見宋亦安滿臉期待的樣子,她嘴角微抽,僵著臉道:“之前的訊息有偏差,福寶並沒有承寵的意思,她很想出宮。”
宋亦安並不覺得奇怪。
如果福寶當真是個貪戀富貴的小人,她大可不必飽受屈辱都不屈服於安嬪家的庶子,以及後來的趙德柱了。
她那樣飽受折磨都不吭聲,不過是為了熬日子出宮。
她之前逆來順受只是為了活著,半年前卻忽然重視吃穿起來,顯然是生活有了盼頭。
她遇到的那個人,一定給了她一個關於出宮之後的美好承諾。
又或者,這個人和這個人給的承諾,本就是她一輩子的執念。
只是可惜,她熬過了孤立虐打,卻在這深宮之中懷了孩子。
穢亂宮闈必死無疑,她所有的期望都註定了會成了泡影。
齊妃盯著宋亦安的眼睛:“我的誠意你已經看到了,你的誠意呢?”
她下巴微揚:“不妨告訴你,這次讓安嬪講實話,可是用掉了我拿捏安嬪的一個把柄。”
宋亦安神秘兮兮地靠近一點,聲音壓低再壓低:“趙德柱……可能沒閹乾淨。”
齊妃的表情有了一瞬間空白,接著整個人都蹦了起來:“什麼?!!!”
她連嘴唇都白了。
宋亦安眉眼溫和:“母妃不要怕,這事兒跟您牽扯不大。您又幫兒臣破案,又借棠棠給兒臣的,父皇他心裡肯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