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在半空的腿還是落在了第一層劍梯之上,接著另一條腿也踏了上去。當吳昊雙腳都踏上劍梯的那一刻,腳底下的劍似乎活了一般,一股可怕的氣息釋放出來,這氣息化成十幾個劍刃同事刺向吳昊。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襲來,這是遠古劍仙的殺戮劍道,吳昊全神戒備。吳昊自己雖然不是劍仙,對劍道一途也很陌生,但他並不認為自己會在這僅僅第一層劍梯上止步。
劍刃飛射,刺向吳昊,鎖定了他周身所有要害。吳昊體內修為運轉,碎體重生術加持肉身,使得吳昊本就很強悍的肉體再次提升了一個層次,他的肉體血氣更恐怖了。那些飛來的劍刃在接近吳昊,完全被抵擋在身體一寸範圍之外,不能夠再刺進一毫。
這些劍刃似乎很有靈氣,在受阻的那一刻立馬改變方向,在空中旋轉了幾下,以更快的速度再次刺向吳昊。修為再轉,碎體重生術繼續加持,體內血氣轟鳴,血氣彌漫在體外,金色的血氣阻止了劍刃的再一次攻擊,而這一次劍刃卻無法再回頭,完全被吳昊散發的血氣包圍,被困在吳昊的血氣之中。吳昊心神一動,碎體重生術第一層要義運轉,那些被血氣包裹住的劍刃瞬間碎裂。
吳昊蘊含碎體要義的血氣向著腳下的劍梯蔓延,再次包裹住它,原本還很淩厲的殺意,卻陡然一變完全消失,恢複到了吳昊還沒踏上劍梯的那一刻。若是吳昊想,他完全可以再次將腳下的劍碎裂,但他沒有,在感受到腳下劍梯的意念後,他邁開了第二步朝著第二層劍梯走去。
吳昊在踏入的地仙的那一刻,對碎體重生術的理解又更深了,它是煉體的秘術,既然是秘術那肯定有不凡的地方。它可以讓吳昊的肉體在碎體與重生間不斷的蛻變,越來越強,而且在戰鬥時同樣可以以秘法的形式加持自身,使自己的肉體強度暫時的提升。
而在剛才的對抗中吳昊又琢磨出了將碎體的要義施加在外物上,同樣有驚人的效果。那些被碎體要義包裹的劍刃瞬間碎裂就是最好的證明。吳昊的氣血依然包裹著自身,碎體要義在其中流轉。他一連跨過了第二、第三、第四道劍梯,來到了第五層劍梯前。在這期間,體外血氣中的碎體要義每到一層,那一層的劍梯都顫抖,殺氣自斂,讓吳昊順利的透過了。
第五層明顯不一樣,吳昊肉身本能的感受到了威脅,就好像遇上了同樣肉身強悍的人一樣。吳昊收斂了血氣,恢複到了正常狀態。他看向第五層劍梯,這把劍不同於前四層。它的體型明顯超過了前四層那些秀氣,靈動的劍梯,給吳昊的感覺這第五層劍梯顯得很粗獷,並沒有精雕細琢的美,而是透漏出最原始本色,猶如剛出爐的劍胎,還未經過任何的捶打和精煉。
這本應該是一個還未成型的劍,按理說不存在任何的威脅,但恰恰相反,這把還未開鋒的劍卻給吳昊莫大的危機,吳昊能從那普通的劍體內感覺到強大的力量。
吳昊沒有過多猶豫,他的道不是畏縮不前,而是迎難而上,一往直前。踏上第五層劍體的那一刻,吳昊眼前出現一幅畫面。
那是一個鐵匠鋪,打造日常使用的鍋鏟和菜刀等農用鐵器,這鐵匠鋪很普通,人也很普通。直到一天鐵匠鋪的主人不知從哪裡得到一塊看似鐵質的胚料,這胚料沾滿濕潤的泥土,顯然是剛剛挖出來的,隱約可以看出這塊胚料像是一把還未成形的菜刀。
鐵匠鋪的主人似乎很高興,將剛得到的胚料仔細清洗,露出裡面黝黑的光彩後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隨後他就架起爐灶,準備好一切開始要捶打這塊胚料。
胚料似乎很不凡,經過幾天炙熱的火燒後依然沒有融化的跡象,不能夠將他融化為液體重新鑄造。鐵匠雖苦惱但卻沒有放棄,作為一個鐵匠,他的道就是打造鐵器,他的道心就如同手中的錘子一般堅定不移的捶打。
一顆堅持不懈的道心,讓他沉醉在自己的道路中,他揚錘而下、火星迸射、揮汗如雨。不知廢了多少鐵錘,換了多少爐灶。他的一生都用上了,最終空留遺憾。
他的兒子繼承了鐵匠鋪,也繼承了他的道心,繼續著未完成的打造。也許是臨終時的囑託:“它也許不該是把普通的菜刀,這也許有辱了他的身份。將它打造成為一把戰兵吧!”
老鐵匠的兒子,同樣敬愛自己的職業,他的道心甚至比自己的父親還要堅定,他的一生亦奉獻給了那塊神秘的胚料,在他臨終前那塊胚料被打造成為了戰刀的胚型,但離真正成形還很遙遠。
一代代的傳承,無數次的打造,從菜刀、戰刀、槍、錘、劍等十八般武器盡皆出現過,甚至是再次回到家用器具、農用工具。一代代的人揮灑汗與血,這塊堅如磐石的胚料終於開始了變化,似乎擁有了靈智一樣,它沒有了固定的形狀,最多的只是以戰劍的形狀保留著但依然只是劍胎。
它被高掛在祖閣之中,成為了家族的象徵、成為了聖物、成為了信仰。
眼前畫面恢複如初,吳昊回過神來,對那一族的人充滿的尊敬,他們不是修士,但他們的道心之堅早已超越了修士。吳昊看向腳下的劍胎,這就是畫面裡的那塊胚料嗎?經過無數次的熬煉、捶打最終蛻變成了劍胎,可卻也止步於此了。吳昊心中有同情,也用遺憾。但這只是考驗,他還是要跨過去,那些畫面影響不到他。
“你有了靈智,有了軀體,但本質卻沒有改變。我經歷數世蛻變,依然在繼續,什麼是最強?唯有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