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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點燃，張帆總算長出了一口氣。他心裡憋著事兒，也沒回家睡覺，安排好輪流值班的工人，就在工人住的簡易宿舍裡躺下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宿舍的鐵皮門被敲得像打雷一樣：“張總，不好了，快起來看看。”
張帆被驚醒：“發生了什麼事兒？”
“你起來看看就知道了，很邪門的事兒！”
張帆慌了，連忙穿好衣服出門，一看外面已經站了許多工人。他們把張帆帶到工地的東北角：“張總你看這個豬頭。”
“怎麼了？呀……”張帆一看擺在東北方位的豬頭也吃了一驚，原來好端端地豬頭被啃掉了半拉，一隻豬耳朵沒了，半拉豬鼻子也沒了，露出猙獰的豬牙。豬頭原本就難看，此時看上去又嚇人又惡心。
要擱平時，一個豬頭啃了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可這兩天有些詭異，會讓人多想。而且這八個豬頭是祭品，豬頭受損怕不吉利。
張帆有些生氣，問工人：“誰值班啊，怎麼不好好看著？”
人群裡站出來三個人，低著頭說：“我們三個值班。”
“你們三個？老闆一人給一千塊錢值班，你們還不盡心？什麼東西啃的有沒有看到？”
“沒看到啊，換班以後，我們三個眼睜睜看著呢，要是有東西肯定能看到？可是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還狡辯！豬頭啃這個樣子會沒有一點動靜？我問你們，在哪裡發現的豬頭？”
“哪裡發現？……不是張總，這個豬頭在臺子上壓根沒動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根本沒有什麼野貓野狗把豬頭拖走，你要不信……張總你看看臺子周圍，地上連個腳印都沒有，這才是我們大家感到最奇怪的地方……”
“是嗎？”剛才張帆沒在意，聽工人一說這才仔細觀察地面。果不其然，地上確實連個腳印也沒有，而且臺子上燈籠裡的蠟燭還亮著：“燈籠也沒有被動過？”
“是啊！臺子上的豬頭沒動過，燈籠也沒動過，對了，中間我們換班的時候換過一次蠟，換蠟的時候豬頭還好好的，剛才第二次換蠟，發現豬頭被啃。”
“怪了！”張帆陷入了沉思，想給薛慕容打電話彙報，看時間還早，怕打攪他休息就沒有打，不過心裡可打起了鼓：“今天是開工典禮的正日子，從昨天下午開始連續發生詭異的事情，先是殺人犯司機糊裡糊塗把車開到了施工現場，還說工地下面埋著倆被奸|殺的少女；昨天晚上點鞭炮祭場怎麼點炮都點不著，一大早祭品豬頭又被啃了，這可都不是好兆頭。老天保佑，可千萬別出什麼事。”
“張總我們怎麼辦？”工人們拿張帆當主心骨，有事當然都問他。張帆一看管不了那麼多了，9點18分儀式正式開始，得先把現場收拾好了，便吩咐工人：“現在把豬頭、燈籠、蠟燭都先收起來放進倉庫裡，把放豬頭的臺子也都拆了，還有一地的炮皮全都掃起來清走，然後吃早飯，為典禮做好準備。昨天放鞭炮的事情，還有豬頭被啃食的事情誰也不許說出去。”
“是！”工人們答應一聲，各自忙碌去了。
張帆很煩躁，心神不寧。8點左右，薛慕容帶著於冰到了，張帆把薛慕容拉到一邊，把晚上的怪事都說了。薛慕容一皺眉，暗想這些事情難道跟埋在這裡的兩個被奸|殺少女有關？還是跟馮嵐之死有關？馮嵐說過，她饒不了自己，難道這就是她的報複？
“張帆，我問你點事。你夫人從樓上滾下來的時候，最先發現她的那個陳老太你認識嗎？”
“陳老太？”張帆一愣，不知道薛慕容為何問起此事，忙說：“好像有這麼一個人，是她報的警，我們只見過一面。”
“你夫人以前認識她嗎？”
“不知道啊，應該不認識吧。董事長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人？
“哦，沒什麼，隨便問問，典禮快開始了，嘉賓也快來了，去忙吧，別多想。”薛慕容將張帆打發走，又跟於冰說起此事，於冰聽了也一皺眉，四下看看，陽光之下，彩旗飄飄，音樂震天，暗想光天化日之下，馮嵐或者那兩個被奸殺的少女不會大白天出來作祟吧？
9點左右，薛慕容手下的工人都已經集結完畢，帶著安全帽在禮儀臺前排成方陣，一個個精神抖擻，容光煥發。隨後，一輛輛黑色的轎車開進工地，是參加典禮的嘉賓陸續到了，禮儀小姐請他們簽了到，又一一領上禮儀臺。許多記者對著主要嘉賓一陣狂拍，閃光燈“啪啪”直閃，現場更加熱鬧起來……
似乎這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程式有條不紊地進行，只有薛慕容、於冰和張帆等人的心始終懸著。
9點18分，開工典禮正式開始，薛慕容親自主持。他掏出辦公室提前為他準備的主持詞，清了清嗓子：“各位領導，各位來賓，親愛的朋友們，在這兒秋高氣爽、陽光明媚的日子裡……”
剛唸到這兒，天空中突然烏雲密佈，還颳起了大風，比盛夏時節變天還快。薛慕容抬頭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在禮儀臺旁邊站著的張帆和於冰，心說今天真要觸黴頭！
薛慕容這邊一愣神，又一陣狂風，就聽“喀嚓”一聲，懸掛著大虹山公司旗幟的旗杆應聲折斷，直直地砸向主席臺，眾人大驚，張帆回頭一看，旗杆是沖著他直砸下來的，驚叫一聲，連忙躲避，旗杆貼著他的身子砸在地上，差一點砸死張帆。張帆站在原地半天沒說出話來。
主席臺上的眾人臉都黑了，這就像行軍打仗，大軍未動，軍旗先倒，沒有比這更不吉利的事了。
臺上臺下交頭接耳，亂成了一鍋粥，在主席臺正中間站著的羅市長開玩笑救場：“薛董事長，看著沒，你掙錢太快太狠太多，老天爺都妒忌了，所以等你以後掙了大錢，一定要為虹城的公益事業多做貢獻……”
薛慕容尷尬一笑，典禮繼續。好在此後的議程都順順當當，直到最後一項議程——為工程培土墊基。薛慕容招呼大家：“各位領導，下面進行典禮最後一項議程，請羅市長以及各位領導移駕，共同為地鐵公園培土墊基……”
眾嘉賓互作請的手勢，下了禮儀臺，紛紛拿起了纏著紅綢的鐵鍬。第一鍬土當然是羅市長先來。泥土都是松過的，羅市長只需要象徵性地添一鍬土，儀式就算圓滿結束。可是萬沒想到，鐵鍬一鏟“當”的一聲，竟然沒鏟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