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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有個公冶長,能聽懂鳥語,千古稱奇。萬沒想到,向導猴子竟然懂獸語,能跟猴子交流。薛慕容和趙四方大為驚異,暗暗贊嘆猴子真是個好向導,不過這也讓薛慕容對猴子感到懷疑。
猴子又擺手要他們放下手裡的武器,兩人很聽話地慢慢下蹲身子,將武器輕輕放在地上,慢慢舉起雙手站起來,意思是告訴群猴:我們跟剛才那幫人不是一夥的,無意與你們為仇作對。
猴群一看三個人手裡的武器全都放下,頓時聒噪起來,亂成一團,像在爭論一樣。有些猴子紛紛從樹上、岩石上跳下,躥來躥去。薛慕容心咚咚直跳,心說:我們已經繳械,願意和談,如果這時候猴群趁機圍攻,三個人誰也活不了。
趙四方的身子不由自主往下蹲,想隨時撿起柴刀拼命,向導猴子拍拍他,搖搖頭,意思是說:對這群猴子真誠點,就算手裡有武器,敵眾我寡,也難逃一死,不如放棄抵抗。趙四方心一橫,直起腰,眼睛一閉,憑天由命。
猴子聒噪了很長時間,把整個山谷吵得亂成一鍋粥,既沒有圍攻,也沒有撤退,就是一個勁兒聒噪,好像在等猴王的命令。猴王在大岩石上撅著紅屁股一會兒走動,一會兒蹲坐,像陷入了兩難境地,它已經思考了很長時間。
薛慕容問向導猴子:“猴子,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還有沒有其它辦法?”猴子咬咬牙,說:“還有一個辦法,不過比較冒險!”
“什麼辦法?”
猴子努努嘴,指了指地上的死屍,說:“向猴子表態,證明跟死人不是一夥的。”
“你的意思是說,要對屍體下手?有用嗎?”
猴子搖搖頭:“不知道,也許有用,也許沒用。”趙四方不明白如何對屍體下手,只說:“你們有辦法快去做啊,我都快尿了,受不了!”
薛慕容和猴子交換一下眼神,猴子說:“你們是警察,要為我證明,我不是為了侮辱屍體,只是為了三個人脫身。”
薛慕容點頭:“好,做吧。但願它們能明白我們的意思。”
向導猴子點點頭,舉著雙手蹲下來,一手舉著,一手慢慢撿起了柴刀,他這個動作,立刻引得猴群極度緊張,聒噪之聲頓時吵得山谷一片沸騰,地上的猴子們,有的紛紛上樹,有的跳到了山岩上,而猴王瞪圓了眼睛瞅著他,牙齒緊咬,嘴唇一個勁兒往外咧,露出黃森森的牙齒,兇惡異常。
向導猴子撿起柴刀,託舉起來,慢慢來到屍體旁邊,哆嗦著單腿跪地,唸叨有聲:“對……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跟你過不去,只想請你幫……幫我們,請原諒!”
說完雙手握緊柴刀,兩眼一閉,大叫一聲“啊——”,“撲”,一刀捅在死屍身上,一瞬間,所有的猴子都安靜下來,趙四方嚇得大叫一聲,差點兒跪在地上,低吼道:“猴子,你瘋了,你幹什麼?”
向導猴子紮了死屍一刀,拔出來看看猴王,“撲”又紮一刀,拔出來再看看猴王,如是再三。最後拔刀,在死屍身上擦了擦,這才哆嗦著站起來,雙手託舉柴刀,面對猴王慢慢後退,退到薛慕容和趙四方身邊,又輕輕將刀放下。
此時猴子頭上身上全是汗水,腿打哆嗦,牙齒打戰。
不過向導猴子的努力沒有白費,剛才安靜下來的猴群此時再度聒噪起來,再看猴王,蹲坐在岩石上,把嘴唇嘬成o型,嗷嗷怪叫,不大一會兒,猴群竟慢慢後撤,有的上樹,有的上了岩石,有的鑽進了樹林深處,成百上千只猴子瞬間走了十之七八。
薛慕容三人見此情景,一屁股坐在地上,長出了一口氣。
“我的媽呀,嚇死我了。”趙四方邊說邊將背上的揹包卸下來。
向導猴子一見,連忙阻止:“不要!”可是已經晚了,趙四方的揹包已經放在了地上,他還納悶:“怎麼了?”
這個問題不用回答,答案一瞬間他就明白了。就在他摘下揹包的一剎那,所有正準備離開的猴子都停下來,扭頭看著趙四方的大揹包。突然,頭頂樹枝一陣劇烈搖晃,一隻紅毛猩猩跳了下來,正落在趙四方旁邊,趙四方嚇得“媽呀”一聲,躥出老遠。
大猩猩的目標顯然並不是趙四方其人,而是他的揹包。他就像鬼子進村一樣,肆無忌憚,毫無顧忌,一把將大揹包拖過來,薛慕容下意識要摸地上的槍,卻被向導猴子一把拉住:“不要!”
紅毛猩猩拖著揹包,不懂得拉開拉鏈,只用力撕扯,撕了半天也沒有撕開,又用牙咬,還是撕不開,最後惱羞成怒,把地上趙四方的柴刀拿過來,“刺啦”一刀,劃出一個一尺來長的口子。揹包裡的東西塞得滿滿的,劃開之後,幹糧、裝備散落一地。
紅毛猩猩立刻像開啟了一個寶藏,周圍猴子一見,嗷嗷叫著一下子圍上來二三十隻。本來已經散去的猴子突然之間呼啦啦全都返回,撲過來哄搶吃食,不惜頭破血流,連搶帶打,撕咬慘叫之聲交雜。
可畢竟猴多食少,轉眼哄搶一空,大多數猴子一無所獲。可是它們並不離開,轉眼瞅著薛慕容和向導猴子的揹包。薛慕容一看,暗道大事不好,雖然他們的包還背在身上,猴子們已經搶紅了眼睛,不把這兩個揹包搶了,誓不罷休。可如果他們的揹包也被搶了去,進山之後日子可就難捱了。
猴子們可不管這些,數百隻猴子吱哇亂叫,圍著兩人上躥下跳。有幾只大膽的猴子,猛地躥到薛慕容和向導猴子的肩頭,抓住包帶就往下拽,薛慕容根本不敢反抗,怕激怒猴群後果不堪收拾。看向導猴子,他動也不敢動,輕輕把包扣解了,把揹包褪下,抽身而出。薛慕容無奈,學著他的樣子,也把揹包褪下。就這樣,他倆的揹包也成為群猴的戰利品,不到三分鐘,下場已和第一個揹包一樣,被撕得亂七八糟,所有的吃食都被哄搶一空。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搶了東西的猴子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搶完之後,逐漸散去。盤點剩下的東西,只剩下手電筒、柴刀、手槍、繩索、冷光棒等裝備。
趙四方狠狠地罵了一句:“我操!”薛慕容則苦笑一聲,唯有向導猴子看著被他捅了數刀的死屍,跪下來,五體投地,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