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荒謬了……
就算毫無血緣關係,甚至他還是害死她雙親的仇人,只要看見她,那瘋狂的、極力壓制的感情,像開閘的洪水一樣奔騰湧動,無法躲藏。
他對她的態度愈發冰冷,稱得上無禮,試圖讓她厭惡自己,甚至憎恨自己。
不過是徒勞。
她似乎有數不盡的耐心和善意,面對他的冷言冷語,依舊毫不在意,偶爾還會調笑他兩句,令他的難堪無處遁形,幾乎要奪路而逃。
如果二十年前那個一腔熱血的小男孩不曾有預謀地接近蘇家。
如果他沒有成為她的哥哥。
如果他沒有選擇那一條佈滿荊棘和鮮花的道路。
他一定會勇敢地跨越艱難險阻,來到她面前,哪怕血流盡,只剩下一口氣,也會說出那句話。
那是他一直刻意逃避的秘密。
“蘇蘇,我很愛你。”
“不是哥哥對妹妹的愛,是蘇妄年,愛蘇瓷。”
…
法國,巴黎。
“哎喲!”牧清潤溜著憨二狗,不小心撞倒了莊園裡的一座雕塑,“蘇瓷”整個“人”頓時變成了斷臂維納斯。
“哥,我這次可真不是故意的,你信我!”牧清潤雙手合十,衝著長椅上蓋著書睡覺的哥哥比了個對不起。
蘇妄年躺了十分鐘才坐起來。
已經數不清這是多少次,做好的成品被牧清潤和憨二狗破壞掉,從最開始的憤怒傷心到現在的習以為常,他花了整整十年的時間。
“這是倒數第二個。”蘇妄年拿下臉上的書本,露出一張和牧清潤極其相似的秀美容顏。
他慢吞吞站了起來,在牧清潤愣神的間隙,不緊不慢地邁步走來,摸了摸斷臂小姑娘的肩膀,淡定地說:“家裡還剩一個,我以後都不會再做了。”
牧清潤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憨二狗“嗷嗚”叫了一聲,他才猛然回神,抓著他哥的手臂,“一個……怎麼只剩下一個了呢?哥,你怎麼不早說!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