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憫未置可否,按了按後頸。
倆人找了個靠裡的位置坐下來。
戲臺上唱著粵劇,花伶挺感興趣,瑩潤乾淨的指尖順著器樂的節奏敲著桌面。
餘光一掃,身旁謝憫支著腦袋,百無聊賴地把玩著一個茶盅。
“阿謝,能給點面子?我可是邀請你出來玩的,你頂著一張撲克臉給誰看吶!”花伶把他的茶盅沒收,不輕不重放在桌子邊角。
“我不看杯子,難道看你?”謝憫說著便撩起眼皮。
對面那傻兒子正笑眯眯嗑瓜子,衝他抬抬下巴,“那是,我當初可是戲班子的臺柱!花旦,名角,懂嗎?喜歡我的小姑娘可多了!還收到不少情書,誒——你有沒有收到過?”
謝憫沒理,偏開頭看向別處。
別說情書,他和女孩子聊天的次數加起來,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姐姐是例外。
謝憫一抬眼,重新看向二樓。
斜上方的包間門上掛著匾,黑底金字,牡丹閣。
熟悉的畫面在眼前一閃而過。
一年前,就是在這間包外,姐姐把前夫的腦袋按到了欄杆上。
那時的謝憫滿頭是血,被人踩著脊背趴在地上心如死灰。
看到蘇瓷的那一瞬,整個世界都亮了。
……
一臺戲唱完,花伶嗑著瓜子叫好。
謝憫拎著茶壺看他一眼,餘光無意中看見二樓的水晶墜簾被人撩起,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走了出來。
那女人身段妖嬈,墨髮紅唇,頭上挽著一根牛骨簪,身上那件靛青色的旗袍是suci旗下的高階成衣。
特別像蘇瓷。
“咚”的一聲,瓷質茶壺被放在桌上。
花伶聽見聲音扭頭,對面的謝憫已經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