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做夢了，我從沒愛過你哪怕一天。”蘇瓷冷笑一聲。
陸謹言怔然片刻，輕嗤：“呵……你又在撒謊！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你寫的那些日記難道都是假的？”
蘇瓷鬆開他的領口，冷豔的眼眸在凜冽的寒風中透著嘲諷的意味。
“我清楚得很。陸謹言，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改變嗎？我可以告訴你原因。”
“我不是原先的蘇瓷，至於你老婆的靈魂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陸謹言怔怔看著她，安靜了足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才不可思議地，輕聲開口：“你說什麼？”
蘇瓷定定看著他的眼睛：“這個世界是不真實的，或者說，對我來說是虛擬的。我來這裡已經有兩年了，真正的我屬於現實世界。”
“對你來說，什麼才是現實？”陸謹言感到一絲荒謬，“我是假的？陸子墨也是假的？”
蘇瓷沉默下來。
真真假假，她已經分不清了。
這裡每一片雪花，每一絲寒風，甚至空氣裡漂浮的溼冷粒子，都和真實世界沒差別。
“孩子也不是你的，是陸子墨的。”蘇瓷抬起頭，重複說：“是我和陸子墨的孩子。”
陸謹言徹底忡愣在原地。
“別開玩笑了……五年前你才19歲——”
蘇瓷打斷他：“誰說那是我之前生的？那個孩子，來自未來。也就是說，我和陸子墨不但在一起了，還會有一個很聰明的兒子，叫陸承允。他和你沒半點關係。”
“未來？未來……”陸謹言喃喃重複著兩個字，甚覺荒唐：“你如果想打擊我，不必用這種方式！”
“你又何嘗不是用這種方式來打擊陸子墨？他現在還不知道陸承允的父親是他，但是沒關係，他總會知道的。”
蘇瓷抬起手，雪花落在單薄的掌心，慢慢融化成水。
陸謹言失魂落魄地看著她，半晌，肩膀和胸腔抖動，低啞的笑聲從喉嚨裡帶出來。
“他永遠不可能知道了。你不是好奇他去哪裡了嗎？”他笑容燦爛而盛大，偏開頭，幽幽看向天台的欄杆。
蘇瓷順勢望去，指尖發涼。
她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緩步朝天台邊沿走過去。
呼嘯的風在高處打著旋，如凜冬的嗚咽，捲起她的長髮，絲絲縷縷在臉頰旁側飛舞。
周遭風聲漸行漸遠，直至化為靜謐。
蘇瓷盯著冰冷的欄杆，全身血液倒流著朝手腳奔湧，臉頰比霜雪還要白。
狗子……
陸子墨……
對面象徵著城市中心的大廈拔地而起，直指混沌烏黑的天空。
樓身燈光排列變化，組成了“喜迎除夕”的四個碩大紅字。
那燈光並不刺眼，蘇瓷卻覺得眼眶被照得酸澀。
她閉了閉眼，朝高空之下望去。
修長分明的一隻手啪地抓住了冰冷的鐵桿，冷白手腕上的腕錶閃爍著銀光。
蘇瓷愣愣望著那隻手，心臟跳得奇快。
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踩著天台翻了上來。
是陸子墨。
他臉上和手上都掛了彩，雪夜下看起來別樣的狂野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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