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
男人睜開狹長的眼眸,抬手撫了撫額頭上的繃帶,輕抿著發乾的嘴唇,心情頗好地揚起唇角。
片刻,蘇瓷走了進來,關上門,在病床前坐下來。
“陸子墨,咱事先說好。我不是你老婆,也和你沒半點關係……”
不等蘇瓷把話說完整,男人按在床單上的手指蜷了蜷,一慣清冷無波的眼底浮現出一抹受傷。
蘇瓷莫名不忍心說下去了。
對著一個正常的狗子,她渣得下去。
可是,眼前畢竟是一個患了健忘症,身受重傷差點沒命的狗子。
蘇瓷嘆了口氣,“你想怎樣?”
陸子墨抓起她的手,攏在掌心,蒼白的唇翕動,“老婆,我想吃草莓。”
蘇瓷忍著把他的手甩出去的衝動,深呼吸一口氣,“我去超市給你買。”
“不是那個草莓。”
陸子墨盯著她的脖子,舔了下薄薄的唇,抬眸看她,意思很明顯。
蘇瓷順著他的視線,低了低下巴,半晌,緩緩抬頭,讓窗外的日光照亮她一臉暴力,“陸子墨,你是不是想捱揍?”
陸子墨垂下睫毛:“……算了。”
“老婆。”他神情懨懨,握著她的手,親了一口,“我想要個孩子。我怕我忘了你,你一個人孤苦伶仃。有個孩子,起碼不孤單。”
蘇瓷嬌嫩的小臉無比扭曲,“……孩子?”
陸子墨輕輕咳嗽一聲,胸腔震動,扯著傷口痛,臉色更加蒼白,越發顯得病入膏肓。
“可以嗎?老婆?”陸子墨長睫一抬,眸底充滿希冀。
蘇瓷:“……”不生氣,不跟一個得了健忘症的人生氣……
“可是,你流了那麼多血,身體遭得住嗎?”蘇瓷一臉哀傷地蹙眉。
他按著她的手,撫上領口。緩緩的,低啞的聲線染上了撩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