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太太,平時作威作福,幾時被這麼頂撞過,一個個氣急敗壞,卻又找不出什麼詞彙來回擊。
許顏依然是那副平靜淡然,溫婉和氣的模樣,這股氣質無疑為她增添了一抹光環,讓不管多少路人圍觀,都不會惡狠狠的罵她,只覺得這姑娘明明很講道理。
而同時,落在對手眼裡,她這種好似看淡一切的態度,又變成了一種隱存的,強有力的嘲諷。
拼嘴炮,擺道理,除了陸北昂,許顏沒怕過任何人。
她可是文科生啊,可是幼兒園老師啊!
摧毀中年婦女會比摧毀一個熊孩子更難嗎?
許顏平時面對那麼多熊孩子,她怕過嗎?
胡欣然知道論嘴皮子,她是說不過許顏了,上次就已經見識過了。於是她開始擺起長輩的架子,“許顏,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嗎?”
許顏垂下眼簾,十分恭謹的道,“當然記得,我是陸北昂的妻子。所以,我才站在這裡,說這些話。我必須維護我的家人。”
維護家人,維護了陸北昂,卻頂了她。
這是不承認她?
胡欣然氣的差點沒把新做的貼片美甲給掰斷。
她惡狠狠的道,“許顏,你等著!我會讓你知道,厲家,究竟是誰的家!”
許顏覺得胡欣然這句話一臉威脅力都沒有。
對她來說,有陸北昂的地方就是家。
而厲家是誰的家,跟她有什麼關係?
胡欣然領著一種姐妹,這就想走。
唐佩卻忽然道,“厲夫人,如果我是你,出來跟姐妹逛街,絕對不會帶‘那種’戒指。”
胡欣然一僵,摸了摸手上剛剛炫耀的戒指,“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唐佩一聳肩膀,用一種“今天可能會下雨”的語氣,輕飄飄的說,“我只是想說,你那枚所謂的江城唯一的天然藍鑽的戒指,是假的而已。”
如同將一顆,投進又深又大的池子中。
“砰”的一聲,水花迸濺。
胡欣然面容幾乎有些扭曲。
唐佩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指責她的東西是假的?她堂堂厲家夫人,會戴假戒指?這話傳出去,她以後怎麼在上流圈自居。
不過這種時候,並不用胡欣然親自開口,旁邊自然有人搶著出頭,“小丫頭片子,我們戴鑽戒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用野草編戒指呢!”
唐佩道,“野草戒指,至少用的是真野草,比號稱是天然藍鑽卻不是鑽石的假戒指強多了。”
許顏聞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
她看著唐佩,也有些不明白唐佩為什麼會這麼說。
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她的視線,唐佩忽然扭過了頭,對著她笑了笑,在她耳邊道,“我拿生命保證,你這顆藍鑽是真的,她那顆是假的,你願意讓我當場驗證嗎?”
許顏不知道唐佩哪兒來的自信,但她願意挺朋友,於是點了點頭。
唐佩便舉起許顏的手,“江城確實有一顆藍鑽,不過不是在那邊,而是在這裡。你們要是不服氣,那就當場驗一驗。”
胡欣然瞪著許顏手上的戒指,跟自己這顆上面鑲嵌的寶石顏色非常接近,連切面都幾乎一樣。
她毫不懷疑,裡面有一顆真,一顆假。
胡欣然絲毫不懷疑自己這顆,大方的摘下來,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