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日輪飽滿而熱烈,刺目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的隔熱膜,重新變得柔和。vip病房裡設施一應俱全,跟家裡沒什麼兩樣。許顏靠在躺椅上,在陽臺曬太陽。
她輕闔著雙目,膚色如雪般透白,被日光掃過的長長眼捷,落下一層淡漠的陰影。
“少奶奶,有您的電話。”傭人將手機拿過來。
許顏眉頭輕蹙,睜開眼睛看清手機螢幕上的聯絡人……不是陸北昂。
稍稍鬆了口氣,這才接通了電話。
“許小顏,我聽我哥說你生病了?你現在怎麼樣,在哪裡啊,我去看你!”唐佩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同時還夾雜著鼎沸的人聲,音樂聲,叫賣聲。
對面太亂太吵,許顏第一遍沒聽清,支著耳朵又問了好幾遍,心想,這小妞這麼久沒聯絡她,一聯絡就在這麼詭異的環境裡,也不知道又在搞什麼古靈精怪的事情。
“我在市醫院。”為了讓唐佩聽清,許顏不得不也拉高聲調,在旁邊削蘋果的女傭不由看了過來,看得許顏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恢復了正常音量,將病房的樓層和具體位置報出來。
“行,我現在就去,你等著我啊!”唐佩風風火火的掛了電話。
許顏已經能預想到一會兒會有多熱鬧了,嘆了口氣,無奈的笑笑。
“少奶奶,”女傭將擺好的水果拼盤遞過來,“是您的朋友嗎?”
許顏從盤子裡叉了塊獼猴桃,看了女傭一眼。這姑娘跟她差不多大,比她還小兩歲,但是很勤快,手腳麻利,照顧人特別體貼周到。畢竟是劉正選的人,能力自然差不了。只是,某些方面實在太問東問西,讓許顏不太喜歡。
“嗯,朋友。”許顏淡淡的回了一句,別開了視線。
女傭感覺到許顏不想跟她說話,癟了下嘴,不再問了。
二十分鐘後,病房的門被推開,唐佩抱著個大得誇張的果籃和一束百合從外面衝了進來,百合在進門時刮在門框上,頓時變得七零八落。
許顏看得哭笑不得,“你這麼著急幹嘛,就不能慢慢走。”
唐佩把東西放下,看著許顏包紮起來的肩膀,脫口而出,“你這是怎麼了,被家暴了啊?”
許顏簡直一口老血,“大小姐,您盼我點兒好行嗎?”
唐佩在許顏床邊坐下,用手指輕輕戳了戳許顏的胸口,驚訝的道,“我哥說你低血糖,怎麼現在變外傷了。”
許顏拍開她沒輕沒重的手,嫌棄道,“低血糖的事兒都過去一星期了。”
唐佩想了想,“也對。”
許顏見狀長嘆了一聲,一臉關愛智障兒童的表情。
唐佩立刻道,“真不能怪我,你不知道我這一星期過得有多非人類。”
好不容易逮著個可以傾訴的物件,唐佩立刻抱怨開了,“我那殺千刀的老哥,天天逼我相親,怕我跑,就派了八個保鏢,二十四小時不間斷跟著,就差陪我上廁所了!為了給我洗腦,他一天擺八個局,每天八個男人對你問長問短,還都是差不多的問題,換做是你,你也會變成智障啊!”
許顏失笑,覺得唐現確實做得有點過了,但也不同情唐佩,畢竟她現在被盯得這麼緊,也是因為以前太作孽。
又聽了半天,見唐佩說的口乾舌燥,許顏給她倒了杯水,道,“既然形勢這麼緊迫,你是怎麼跑這兒來的,不會又是離家出走的吧。”
唐佩趕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哥去國外泡妞了,那群保鏢沒人撐腰,就不敢管我了,所以我是正大光明出來的。”
鑑於唐佩之前的表現,她的話可信度幾乎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