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昂一臉的不可理喻,“許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許顏看著陸北昂臉上一半愕然一半慍怒,深吸了一口氣,想繼續說:你去自首吧,我會等你。但轉念又想,這話說出來可能陸北昂根本不稀罕,她又何必招人討厭呢,於是抿著唇角,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垂著眸子,直直的盯著身上白得刺目的被子。
陸北昂見狀,上前捏住許顏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自己四目相對。他第一次這麼討厭許顏眼底的澄澈,澄澈的能將那些不信任看得清清楚楚。“許!顏!”發著狠的語氣,陸北昂恨不得將她的骨頭都捏碎。
許顏再次紅了眼底,眼淚在眼圈裡打轉,她眨了眨眼,想把眼淚忍回去,水痕卻染上了纖長的睫毛,溼漉漉的眼睛,頓時像極了無辜的小動物。
陸北昂不知道她是疼的,還是之前的情緒又上來了,但面對這張臉,終究下不去什麼手。暴怒的陸北昂遇到淚眼婆娑的許顏,就像鼓足了氣的氣球遇到針,一下就完蛋了。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陸北昂甚至懷疑許顏根本就是故意的,看準了他心軟。
“好,很好!”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陸北昂手臂青筋都起來了,落在許顏臉上的力卻輕的不能再輕。許顏責怪他太狠,可全世界誰都有資格說這句話,就她許顏沒有。他在她面前,哪次不是狠到最後,他又都自己嚥下了。
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陸北昂深深地看了許顏一眼,見她依然固執己見,拿起劉正留下的鑰匙,直接朝門口走去。再待下去,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而許顏現在這個狀態,根本經不起他的折騰。
“陸……陸總。”
陸北昂猛地一開門,劉正差點沒栽進屋裡去。
“你怎麼還沒走?”陸北昂眉頭擰成一團,反手帶上門,視線並沒有落在劉正身上,似乎只是隨口一問,但他從病房裡帶出的低氣壓,卻是令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劉正瞬間被嚇退了好幾步,“我……有點東西落在醫院了,回來拿,聽見你們在說話,就沒敢進去。”偷聽自家老闆的家事被抓現行,他自然無比心虛,說話都結巴,可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打車回家,路都走了一半了,才發現檔案忘記拿了,所以折回來取,沒想到就聽到裡面在吵,他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先聽聽動靜再決定怎麼辦,沒想到這耳朵貼著門板,門就這麼開了。
劉正一臉尷尬,生怕被問責。好在陸北昂現在根本沒空管他,“明天再拿,現在不方便。”撂下這麼一句話,徑自進了電梯,劉正趕忙跟了上去。
電梯緩緩下降,陸北昂伸手摸了下口袋,發覺煙盒已經空了,於是問劉正有沒有。
劉正掏了半天,掏出一盒開了封的軟玉溪,抱歉的道,“不是您慣用的牌子。”
陸北昂伸手接過來,嗓音淡冷,“沒事。”他只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下,根本不在乎什麼慣用不慣用,好與不好。
市醫院地處的街道有些偏僻,天黑之後來來往往沒幾個行人。賓利停在醫院拐角,同時也是路燈的燈光死角,那黑色的車身與夜色完美相融,連帶著倚著車門的陸北昂也沉在黑暗裡,只有指尖的煙忽明忽暗,一點亮光。
劉正在一邊看著,他知道自家老闆煙癮不大,這兩天抽的這麼兇,是實在太鬱悶了,有心想勸吧,不敢開口,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誰知這時,陸北昂卻自己開了口,“我記得你有個女朋友?”
劉正嘆了口氣,“之前是有,不過前兩天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