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屋子,一張床,一個老者站在床前。
“你終於醒了...”老者開口,語氣中滿是滄桑。
劉羽愣了,這老者為何如此眼熟?
“你是...蘇前輩!?”他認出來了,這就是蘇小依的父親,水月軒掌門蘇文宇!只是為何胡須和頭發都已斑白?
蘇文宇咳嗽了幾下,說“難得你還能認得出我,這麼多年我是不是變了很多?”
劉羽完全蒙了“蘇前輩我不明你在說什麼。”
蘇文宇在床邊坐了下來,慢慢的說“你當然不明白,你這一睡就是三十年,三十年啊...”
“什麼!!我睡了三十年?怎麼可能...”劉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翻身下床推開房門,一片蔚藍的大海出現在眼前。
“我怎麼會在這裡,怎麼可能過了三十年。”劉羽目光有些呆滯,喃喃自語。
蘇文宇跟著走了出來,說“當年你一直沒有音訊,我只好前去尋你,結果發現你進了七煉之墓,那裡有禁制阻攔,我無法進入,最終耗盡水月軒一千三百七十四人才將你和小依救出,一千三百七十四人啊,就這麼去了...”
“小依...”劉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問“對了小依怎麼樣了,她在哪?”
蘇文宇看向遠處的海面,搖頭苦笑說“消耗一千多人,水月軒宗不成宗,派不成派,難免被靈修圍剿落得現在這個地步,以至於都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好好的安葬小依...”
“安...葬...”劉羽猛的轉身看向屋子後面,山壁破碎,沙灘碎木成堆,往日的水月軒儼然已成廢墟。
蘇文宇伸手指了指大海,說“這海伴她從小到大,我怕換了地方她會怕,所以就將骨灰撒在了這裡。”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劉羽抓著身邊的木欄,慢慢跪下。
蘇文宇說“你不用自責,也許她命該如此,放下吧...”
“放下...我該如何放下...為什麼我一下失去了三十年,為什麼!”
“人各有命數,緣由天定,緣起相識,緣滅分離,你倆的緣...盡了...放下吧...”
“放下...小依因我而死,我如何才能放下?為什麼老天要這麼狠心,我不甘心,我要救她,我不放下,我絕不放下!”
蘇文宇看著劉羽嘶喊,老淚縱橫“我何嘗不像你一樣,放下有多難我清楚,可背負著一身愧疚又能怎樣?人死不能複生...”
“不能複生我就陪著她,直到死去...”
蘇文宇嘆了口氣,慢慢離開,偌大的海邊只留下劉羽一人,默默的坐著。
日起日落,時光飛逝,劉羽始終坐在海邊,看著那一望無際的無定海,從年輕到年邁,胡須白了,頭發也白了,眼中盡是滄桑悲涼。
也許是他的心意感動了上天,終於有一天,海面升起了一團七色雲彩,馱著一個美麗的女子漂浮在海上,那女子亦如當年一樣美麗,時間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笑容溫暖至心。
劉羽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一步,兩步,三步,直到海水將自己淹沒,他等著一刻已經太久了,久到自己已經無法再承受這種寂寞。
“小依...我來了...”
他慢慢閉上了眼睛,任由身體沉向海底,一切又重歸寂靜,沒有光明,沒有水聲,如同他來時一樣...
“有意思!”
突然,不知誰的一句話打破了這寂靜,劉羽猛的睜開眼睛,周圍一片黑暗,他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漂浮在水上,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包裹無法動彈。
“沒想到破念水都無法化解你的執念,真是有點意思。”
“你是誰?”劉羽看到面前好似有個人影在晃動。
“我是誰,你還沒資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