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凌振鷺說完那句話後,湖心亭中突然沉默了下來,路過的下人們不解地看過去,又怕得罪兩尊大神,紛紛低著頭跑開了。
良久,段無憂笑了笑,說道:“兄長,你是在說笑?”
凌振鷺嗤笑一聲,說道:“你一口一個兄長喊這麼親熱,我讓你帶鐺兒離開,你又不敢了?虧你還是天下大盜,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如何去盜物?”
段無憂回道:“我做大盜,是因為修的盜之道,與膽量無關,兄長讓我帶阿鐺離開,至少要給我個理由。”
凌振鷺:“還需要什麼理由,難不成你不喜歡鐺兒,你在騙她!”
聞言,段無憂苦惱地揉了揉額頭,說道:“我當然沒有騙阿鐺,只是我瞭解她。她把你們看得如此重,你讓我帶她離開,她答應了嗎?”
凌振鷺一愣,背過身去,苦澀道:“你問這麼多幹什麼,你只要知道她和你離開才會開心,這就足夠了。”
段無憂兩手撐著欄杆,從上邊跳了下來,說道:“那好,我帶她走。此後天涯海角,只要是她想去的,我都會帶她去。”
凌振鷺嘴角勾了些許,說道:“光這些還不夠,你要答應我們,會照顧好她,替她溫養好身體,莫要犯病。”
段無憂點點頭,道:“這個自然,她成了我妻子,我就會做一個好丈夫,什麼都會替她做的。”
凌振鷺:“你們成親………算了,只要鐺兒喜歡,怎麼樣都無所謂。南王府上下,唯一的心願就是她能無憂無慮地過完這一生。”
段無憂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凌振鷺發愣地看向平靜的湖面,轉而說起了其他的,道:“燕皇今日去了府中一趟,鐺兒對他還算是有好感,可到底還是比不上你。我從小看著她長大,只要與她對視一眼,她心裡想的東西我全部都能看出來,無所遁形。”
段無憂抿著唇,沒說話。
凌振鷺獨自站了良久,而後他鬆下了緊繃著的肩膀,一拳捶在段無憂的心口處,說道:“我把她交給你了。”
段無憂生生應下,也一臉慎重地回道:“兄長,放心。”
得了他的保證,凌振鷺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大步拐進樹植叢中,消失不見,一如來時般倉促。
段無憂揉著心口,苦笑道:“兄長的手勁真大。”
這時,一道人影自假山後轉了過來,悠然笑道:“你說的兄長是指南王府的世子,還是指……我?”
段無憂看了來人一眼,心情大好地接道:“不就是當了幾天燕皇而已,你就連自己是兄是弟也拎不清了?”
來人正是段不負,宮中接風宴一結束,他便悄悄地入了丞相府。
段無憂見他走進湖心亭,問道:“你今日去了南王府,是不是做了什麼有失分寸的事?”
段不負溫聲答道:“兄長說錯了,從小我們兩人中,只有你一個人會幹有失分寸的事。”
段無憂一噎,接不上話來。
頓了頓,段不負又道:“我今日只是去看看大嫂,並沒有多說多做,你且放寬心。”
段無憂鬱悶道:“那你可知道,剛才南王府的世子過來了,他讓我帶阿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