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珠被關進執法殿之後,極樂宗的兩位長老去看了她一眼。也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第二日英珠便瘋了,嘴中只含混不清地喊著一個名字。
三長老有心找兩個長老問話,走到客居門前,卻被大長老給攔了回去。為了一個罪人,開罪極樂宗著實是筆不划算的買賣。
無相與英珠的事似乎感動到了三長老,大長老來勸時,她還不依不饒。後來聽到水青長老能解無相身上的秘藥時,這才一臉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那之後又過了一日,極樂宗兩位長老辭別白玉京。三長老不喜他們,連帶著送客時也沒個好臉色。
臨走時,水青長老託三長老給陸離送來了一身極樂宗的道袍。那道袍是青色的,與他身上穿得如出一轍。
三長老跑到戚驚鴻面前,說了一大堆水青長老的壞話,還說他送陸離道袍是居心不良。
戚驚鴻深以為然,便做主將道袍給燒成了灰。這件事被陸離知道後,她要走了衣道袍的灰燼,裝在一個盒子裡送到了極樂宗。
那道袍她見過一面,上邊還留有水青長老身上的脂粉氣。她心知對方的用意,便故意將灰送回去,絲毫不考慮宗門之間的面子來往。
等到英珠定罪的前一夜,陸離去了執法大殿,途中恰好遇上無相。他是求李衡光解了禁閉,才得以過來見見人。
比起在雪擁峰時,無相顯得有精神多了,一身道袍穿得端端正正,腰間佩劍也擦得雪亮。
陸離在大殿門口攔住了人,調笑道:“無相師兄,恭喜你看破紅塵,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無相笑道:“陸師妹說笑,何謂看破紅塵?”
陸離:“難不成你對英珠還有情?”
說著,她狐疑地看了無相一眼,心想是不是水青長老沒把秘藥解乾淨。
無相笑了笑,說道:“此情迢迢,可鑑明月。”
陸離訝然道:“秘藥………”
“與秘藥無關。”無相打斷了她,又道:“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秘藥,我是喜歡她的。”
言罷,他越過陸離進了執法大殿,整個人確實同以往不一樣了。
大殿地下便是白玉京用來關押罪人的牢籠,常年陰暗潮溼,雖沒有蛇蟲鼠蟻,卻也稱不上乾淨。
無相一身道袍皚皚如雪,路過的弟子盡皆朝他抱拳行禮,而後開了牢門,領著他到了關著英珠的牢門前。
弟子小聲囑咐了句,便退了下去。
無相看著牢內縮成一團的英珠,心疼地喚道:“英珠,我來看你了。”
英珠抱膝縮在床角,聞言愣愣地抬起頭來,露出一張麻木的臉。那雙瞳孔裡在映入無相的身影時,似乎在一剎那間起了漣漪。
無相隔著鐵棍伸進去一隻手,溫聲道:“你過來,我看看你好不好?我還帶了藥,你有沒有傷到哪裡?”
英珠緩慢地地將頭埋入雙膝間,極小聲地嗚咽了起來。
無相心急地看向不遠處候著的弟子,喊道:“她好像有些不對,你開門,讓我進去看看。”
弟子為難道:“無相師兄,這裡邊關著的,可都是不允許探望的。因你是無窮峰的弟子,我們才帶你進來的,但這牢門一定開不得。”
無相焦急道:“可她……在哭。”
弟子嘆了口氣,說道:“無相師兄,你放心吧。從極樂宗的兩位長老走之後她就是這樣了,不是反反覆覆地喊一個名字,就是小聲啜泣。”
無相愣了愣,問道:“她喊的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