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後,陸離放下了一臉的無所謂,轉而沉下了嘴角,心情不愉地翻看起玉簡內的功法。
戚家的功法乃是一本煉體決,修仙之人修的是真氣,悟的是無上大道,於煉體上卻沒什麼建樹,而戚家功法無疑彌補了這個缺漏。
陸離少時在藏書峰聽過早課,也見過不少上品功法,自然能看出這本功法不可估量的價值。
它的品階甚至比白玉京所收藏的任何一本上品功法都要高出不少,白玉京的底蘊已然深厚至此,那戚家又該是怎樣的超然大物?
縱觀整個下界,也找不出一個世家能與戚家相提並論,戚驚鴻對自己的身世又一直緘默不言,以至於陸離都要開始懷疑自己的爹是不是什麼世外高人。
可只要她一想到戚驚鴻當年山寨窩裡自薦枕蓆的行徑,就想也不想地打消了這個念頭,併為此感到可笑。
她爹頂多就是長的好看了點,渾身上下沒有一點世外高人該有的風範,能混到今天大概是走了大運的緣故。
看完功法之後,陸離依言毀了玉簡,順手將一手碎渣子拍掉在地上,不爽地踩了兩腳,頗有些陸殺踩凌仙子腳背時的架勢。
小蓮花峰上的弟子對陸離和陸殺十分恭敬,尤其是陸離還未修行時,其他峰的弟子瞧不起她,背地裡常常喊她廢柴,這話只要一傳到小蓮花峰,弟子們不由分說,都會趕過去給她撐場子。
陸離對這些師兄弟們也不錯,打坐修煉之後就下山拎了兩壇酒回來。她現在學會了御劍,想下山買什麼東西都不用再勞煩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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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陸離趁著夜色將酒分給了眾弟子。兩壇不多不少,正好夠每位弟子分上一小碟,最後留一碟是她的。
沒了陸殺,她一個姑娘家面對著一眾男修多少有些尷尬。酒一喝完,諸位師兄弟就趕著她往外走,說什麼男修要注重名聲,否則將來討不到道侶。
而今女修稀缺,仙子們的眼光也都挑剔,修仙界多的是男修找不到道侶,最後想不開地修了無情道。
小蓮花峰的弟子們為了將來能討到道侶,一向努力修行、潔身自好,爭取給未來道侶留下一個好印象。
陸離感動不已,扒著門板說了一長串祝福的話,最後在眾人慾哭無淚的表情中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等她走後,眾弟子猛地將門板拍上,齊齊鬆了口氣。只聽一人順著胸口,說道:“今夜的事打死都別說漏了嘴,要是讓陸小師弟知道了,非剝了我們一層皮不可。”
眾人回想起那日杏花微雨,一位男弟子將手搭在了陸離肩膀上片刻,之後被陸殺提劍追掉了半條命。要是讓陸殺知道他們不僅跟著陸離喝酒,還同處一屋…………
想到這裡,眾弟子不禁齊齊哆嗦了一下。
從弟子居住的院裡出來之後,陸離慢悠悠地往回走。白月照在小蓮花峰的草木上,腳下的路斑斑駁駁。
給弟子們偷偷送酒也只是她臨時起意,戚驚鴻定了規矩,不許弟子在小蓮花峰飲酒,想來他們也憋了許久。
不僅如此,小蓮花峰還有不少規矩都是其他峰沒有的,其中大多數都是戚驚鴻定下的,他向來見不得人懶散,無所作為。
正想著,陸離餘光裡突然掃見戚驚鴻的身影一閃而過。她心思一動,躡手躡腳地跟了過去。
小蓮花峰後山有塊兒上了年月的竹林,平常弟子們都不會過去,是個難得的清靜之地。
戚驚鴻拎著酒壺在竹林前澆了一地,似乎是在祭拜著誰。
陸離蹲在竹子中間,一邊小心翼翼地扇著周圍嗡嗡作響的蚊子,一邊探頭探腦地朝戚驚鴻看去。
只見他鬆手將酒壺丟在地上,負手而立,一句話也沒有。陸離只能瞧見他落寞的背影,忍不住暗道一聲悶騷。
她爹就是悶騷,明知人不在了也不願過去看看,虧人家東海君將一抹意識留到了現在,多年等候付之東流。
不去也就算了,現在後悔了,又偷偷跑過來祭拜人家,做出一副對竹思人的模樣能給誰看?
除了蹲在一邊喂蚊子的陸離,東海君已然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