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煥蹙額:“你怎麼知道一定是他?”
“他身上也有獸王血的氣味。”阿某說著,再次反身往十五峰走去。剛走出不遠,就聽有人喊住她。阿某循聲望去,發現又是那個方小澈。
“怎麼了?”阿某四下張望了一下,確定周圍沒有人,才快速地往方小澈所處的那個小角落裡鑽去。
“您是不是、是不是要去第十五峰?”
阿某雙目微眯,難得的正經起來:“你怎麼知道?”
“因、因為我好幾次看見您從那邊下來了,我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您,千萬不要上去!”方小澈壓低了嗓音,有些神秘兮兮的。
“為什麼呀?”
“因為剛剛你走了之後,我座在山門牌坊後面,然後就看到雲長老也從山上下來了,他好像是一直跟著你上的主峰!”方小澈道,“雲長老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心機深沉,我們師祖爺爺好幾次都在他手上吃了虧!”
阿某心下大駭,她竟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身後有人跟蹤。先前她們將注意力全都放在薛璇身上,倒是忽略了這個雲長老。這個時候可不能打草驚蛇,阿某面上似笑非笑地盯著那方小澈,道:“你這小道士也是大膽,竟然非議長老?是不是不想在長夜宗裡呆了?”
“我、我就是想提醒您,要小心他,沒有別的意思!”方小澈連連擺手,一臉惶恐。
“行,我曉得啦。”阿某笑嘻嘻的,“你回去吧,我不去十五峰了。”
這方小澈好騙得很,比那離硯還傻一些,可偏偏又能將事情看得明明白白的。
倒也有趣。
阿某別了方小澈,本打算去找段煥看住長老雲笑,可剛一走近,便見那雲笑正與段煥在說些什麼,後者雖不大搭理他,卻也對他無可奈何。這事交給段煥來辦的確不妥,讓他牽制住薛璇的確是合情合理,可雲笑怎麼說也是他的長輩,若對方真要離開,他也攔不得。阿某閃身藏在轉角之後,決定把這個任務丟給葉川白去解決。
掌門房間的窗戶沒有關上,葉川白坐在掌門床邊,一老一少倒是相談甚歡。
“晚輩其實不太明白,為何長夜宗的先輩會將孤燈作為掌門信物?”葉川白問。
“願將此身做孤燈,點燃萬古長夜。這就是長夜掌門的宿命,也是責任。”冷餘祈的身子越發虛弱,聲音也有些虛無縹緲,可說這話時依舊正氣凜然,大約這就是當初前任掌門選了他而沒有選雲笑的原因。
“可為何是孤燈?長夜宗門徒眾多,掌門雖身處高位,卻並不是孤身一人。”
“門徒眾多,可這眾多的門徒之中,能悟‘長夜’二字者幾何?”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都想進這長夜宗,只是單純地為了學藝、高人一等,可真正為了救人於無邊暗夜的卻是少之又少。
葉川白點頭應是,恰好回過頭來,看見笑意盈盈趴在視窗盯著自己看的阿某,不由得愣了一下,笑道:“你怎麼過來了?”
“有一件事要你幫忙。”
“你說。”
“我要去做一件大事!”阿某笑嘻嘻,“所以要請你看住雲長老,別讓他跟著我。”
“雲長老?”葉川白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掌門的四師弟唄,他剛一路跟著我上了十五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立場,為了防止多生事端,勞您葉小少爺辛苦一下?”
“好啊。”葉川白挑眉,答應道,“你去吧,這事交給我。”
半炷香的工夫後,執事長老與雲長老紛紛趕到掌門房中,卻見掌門正閉著眼睛,昏昏沉沉地睡著。那執事長老道:“葉公子,聽說掌門找我二人有要事相商?”
“是啊,”葉川白苦笑道,“方才冷前輩是有事要請二位長老過來的,可這會兒又不知道怎麼的睡過去了,二位也知道冷前輩受了重傷,狀況不太穩定。不過他既然這樣著急要找你們來,自然是有要事,眼下只好請二位在此稍候片刻,等冷前輩醒來了。”
執事長老不疑有他,安心等待,倒是那雲笑,因摸不清掌門是何用意,便道:“師兄可有說過是什麼事?”
“這個晚輩並不知曉,晚輩只是一個外人,真是要緊事,又哪裡輪得到我知道呢?”